“喂喂,说真的,我真不是想故意给你们制造麻烦才鲁莽跳下来,我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吸引我,莫名其妙身体就往下倒。我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我没有发生任何位置变化,仅仅空间发生变化。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摔倒在地上了。就是,那种感觉,你俩明白吧?”
意歆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听你的话能听得出来你很想竭力复述整个事情过程,虽然不复述出来,但我们不想追究之前到底是你还是外力造成的局面,我们只想知道之后会怎么样。”
辛暖想了想,说:“这个嘛,咱们接下来的处境根据当前同题材影视剧老套剧情分析,要么不是往前走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壁画什么的,然后在壁画里找到线索,不是继续找下去就是穿越,然后又开始在新世界探索巴拉巴拉。要么比如遇到一头熊啊之类的能够威胁到我们生命安全的庞然大物。然后我们逃,他们追,我们插翅也难飞。再要么就是找到密室巴拉巴拉~”
“你把人家当傻子了?雀鸣人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地底下?”
“你们快来看!”
因拼命朝走在她后方的辛暖意歆挥手,二人抬眼看见了——一幅壁画。
意歆沉默。
辛暖俯在她右耳边悄声说:“其实我没告诉你,我看过绝大多数关于生物灭绝影片里,在地上没有人类容身的情况下,地下就是最好的隐藏地点。”
这话不无道理,毕竟雀鸣人该能推测出,他们所面临的邪恶侵袭,足让他们全部殉难。藏哪里不能藏?倒不如藏在地下,这个曾经孕育他们,使他们第一次点亮文明火花的地下暗堡。
文明曾发源于此地,后终于此地埋藏。
因疾步上前,持有火把的手探向壁画始页,照亮一片图文兼备区域。
上面刻画了简单两幅图,第一幅像是表述有一个胚胎正在母体孕育中场景。第二幅是一群古人类齐挤一洞,相互依偎取暖。
因再朝后照去,更多壁画显现出来,像历史书上讲古人类起源发展的想象示意图不断被唤醒,展示它们记录的故事,越往后面,壁画越清晰明了,甚至她找到的最后几幅图画都是直接用魔法投映上去的真情实景。
看来雀鸣岛居民直至殉难前,一直长久保持通过图画记录历史发展历程。
因为最后一幅,有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可能就是雀鸣长老的人物率领众岛民举起武器,反抗由全岛人民众心协力凝造结界外围的,黑色幻影。
这幅画下面,反常地以深红符文字迹结尾。
像干涸已久的血色刻上。
因拧眉,这些符文们很熟悉,熟悉到,让她想起小时候某段时间丽丝曾教过她的——什么什么官话?
“芙润斯、奥沃克门顿。”
“哦?你会翻译呀?”辛暖把头凑过来,好奇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们不会屈于胁迫!’。”
“你怎么看懂的?”意歆也跟着问。
“呃,幼儿园那会儿丽丝教过我。”
辛暖大手一拍:“哦!她那么早就教你本母语了。聪明啊!两种语言从小教起。”
因感到难为情,不过辛暖这番话算是让她想起来这种话叫什么了:“什么母语啊?它是十岛官话,相当于国际语言,专门为十岛交流而创,就算我来自主陆,它也不是我的母语。”
随后她又喃喃道:“但很奇怪。记录雀鸣岛历史性场景的文字不应该用他们的母语吗?怎么能用官话记录呢?”
意歆忙催促她:“你先翻译啦,既然咱们能懂,就要多了解一些,好方便我们调查。”
“行吧,我看看。呃,额而巴托,吉古加拉维羽……?嗯算了不重要!”
因没有在最开始的几块图文中找到什么,都是看不懂的文字,因猜测可能是本岛话。一路靠后摸索了几块壁画后,却终于在一块壁画前停留——总算找到十岛官话了。她这次并没有直接讲官话,而是浏览了一番后才开口翻译:
“暨以宣言,谢字如现。”
“自我们降生伊始,一只藏匿深山石洞,幸得圣殿之骑士相助,由神之箭矢一发定乾坤后,破除迷障,使地表宜居。骑士言语相告我等:今日相援,来护雀鸣,须养心修性,今奉守护者命来助雀鸣,希冀尔等勤勉励己,此地多富饶珍宝,乃一大丰土,若尔有能,莫使其蒙尘,藏之名山,误之江海。”
“我们谨记圣殿骑士所言,登陆之后,多番开伐雀鸣之岛,诚如其言,境地美妙,灵气弥漫。赖其土而存,此闻外传,引得同源魄风者慕名前来,皆友善待之,并与其同享丰资。尝分享之乐,我以为,不可单坐享其成,于是广交外知,善结良缘,譬如:”
因顿住,这一面壁画已经译完了。她于是探向右侧——那是一处火把未曾照亮的深洞。
她当即走过去,火把高扬,亮清壁上图画。
一道线条经从上幅壁画尾端延伸至新一块石壁指引,在第二幅壁画中拆成三道线条,三道线条分别指向三个圆形图画,图画下方都标注一小段文字。
因扶了下眼镜框,几乎整个人贴在石壁上,死死紧盯,看清楚字形后才松了口气,幸好是官话。
她从最上方文字开始览阅,再逐个翻译:
“譬如说帮助没有魔法的灵湾岛解决酷暑烦扰、帮助鹰隼河谷…啧,看不清。”
她略有不可置信地将第二和第三幅圆形图画反复勘测几遍,惊讶发现方才还看得清字样的字符突然像被水泼上去导致变得不清晰的样子——被刻意模糊了,包括图画。
“啊——看来残存的魔法遗迹不想让咱们了解更多故事。”她似不经意间“意外”瞥了一眼极其细微、不用丽丝给她施过魔法可以看见某些东西的眼镜,还真发现不了的,红色魔法粒子。
抑或说,是有人不想让她了解呢?
虽然因没有说出另类猜测,但八九不离十了,让她梦里那个男人汇聚成形的魔法粒子。
“哈?”辛暖面含薄怒,大跨两步近前直视这块石壁。
目前能看清的确实唯有第一幅刻画着一位红发女士与另一位白发女士握手谈笑的图画。
“不是,那我们怎么办?怎么继续调查下去恢复能源啊?”
“你指恢复的‘能源’是雀鸣岛?还是灵湾岛?”
“啊?”辛暖一愣,转头看向眼神奇怪注视她的因。
“太依赖他人,不仅人家嫌烦,自己也会吸血上瘾。”
因抚上右脸颊,若有所想地开口:“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成恢复雀鸣能源,然后无尽吸血了?正常逻辑不应该是我们自己抵御酷暑吗?”
“可我们不具备……”
“我们灵湾没实力,我知道,所以就要无休止吸血吗?雀鸣仿佛快被榨干了诶?而且灵湾仿佛摆脱不了了诶?”
“你想,如果我们恢复不了雀鸣能源,灵湾该如何?坐吃山空完毕后等死吗?”
“难道我们灵湾岛生而不得不依靠帮扶,延续勉强过活吗?我不信,这样一座岛,按照自然逻辑早该灭迹了,只因我们的人去寻求到帮助才恢复正常,那么之前灵湾的祖先是怎么繁育出‘救世主’夏夜女神的?”
“最早的开始,一定有什么支撑生命的运转,它是一种独属于灵湾岛的庇佑能源。现在的灵湾人却可以说是完全不记得最开始的记忆。是什么抹除了这段‘记忆’?”
“你不好奇吗?”
因微笑着看向辛暖,辛暖被盯得发毛,大脑高速运转也没捋明白。
“你怀疑我们缺失最早的历史吗?”意歆走向因,边走边设猜,“因为一场预谋策划?”
“猜测有点阴谋论了。”因撇撇嘴角,“不要先陷太深,我可不喜欢定结论之前随便乱猜,万一抹除历史的人出于好心呢?万一那个人就是夏夜女神呢?你不会希冀我们追捧许久的信仰被你发小骤然掀翻吧。跟造谣有什么区别?”
意歆屏住呼吸,咬咬唇说:“好,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回去,留下,你说了算。”
“回去干嘛?好容易想到这一步,得继续往下调查吧。”
因转而视向第一幅图画,右侧延伸出一道崭新的线条,它像调查这起事件的进度条一样,催促着她们赶快进入这场故事。
她抬起右手,手掌魔力灵活拉起金色线条,随着力道加大,竟扯出相当长的一条线来。
因抓住线条,朝二人伸出左手,意歆毫不犹豫搭手握紧,辛暖“ wo!”了一声后也配合地拉住意歆的手。三人随即被强吸力卷入进度条内,第一幅图画荧光闪烁,突然白茫覆盖,打上一道巨大的赤色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