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又说错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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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了二十一两银子,先去买了张杂木床。

床不求高档,但求牢固,嘿嘿,好经得起我和彩凤颠鸾倒凤的折腾。

还买了些行聘定亲需要的首饰、圆枣馃馅、烟酒等东西,采办完毕,一看手中钱,只剩五两银子了。

真是化钱似流水哇,还剩这点钱,结婚那天怎办?

我们一众人挑的挑,抬的抬,扛的扛,说说笑笑往回走。

我边走边捏着仅剩的那点银子,有些愁眉不展。

唉,还是别多想了,带泥的萝卜擦一段吃一段,船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慢慢再想吧。

突然,前边树林里传过来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老天啊,你怎幺对我这么残忍,对我这么不公平!历祖历宗啊,我对不起你们啊,把你们辛辛苦苦挣得的家业,都败光了……”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我拉着冯龙和三德子就往树林里赶。

“不好!那人吊在树上了。”三德子眼尖,一进树林就看到了,他指着前面一棵大树喊。

“快去救人!”我带着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就赶到树下,合力把上吊的人解下放到地上。

好在这人上吊不久,一会儿就醒了过来,伸着脖子哈啦哈啦”拼命呼吸。

我帮他抚着胸口:“兄弟,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事想不开,要上吊寻死啊?”

且看这人,一脸斯文,长相俊秀,衣衫虽破,但文质彬彬,一看就是官宦子弟。

冯龙一眼认出了这人,惊讶道:“这不是程公子,‘倒霉鬼吗?不做生意怎么寻死来了?”

三德子是个没有多少心机的人,经冯龙一说,他也认出了此人,口无遮拦地说:“真是和我凌哥齐名的程家公子呀!”

冯龙朝他一瞪:“什么和我凌哥齐名?嘴里吐不出象牙,净瞎说!”

三德子自知失言,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像个犯错的孩子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和我齐名?

噢,我想起来了。米脂城有个东财西酒,南程北凌的叫法。

东财西酒,是说东街的吴有财有钱,西街悦来酒店的苟掌柜有势。

南程北凌虽和东财西酒同名,可不是好名头。

南程说的是程光,他祖上家财万贯,可这位公子爷本想发扬光大,却时运不济,做一次生意亏一次,从没赚过,把诺大的家业都败光了,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倒霉鬼”。

听说他前一阵背水一战,把祖产全部卖光,筹得钱去做笔大生意,想一次扳回来。

我和他不熟,仅有点头之缘。因为名头都是败家”的,和他混一起,不被人笑话?再加上他今天去西安,明日跑北京,天南海北到处跑生意,见面也少。

三德子见程光脸色缓过来,气也顺了,大笑道:“城里人都说你砸锅卖铁筹得本钱去最后赌一把了,你现在上吊寻死,是不是生意又失败了,蚀光了老本?”

冯龙也阴阳怪气地嘲笑道:“敢不是程公子这次做的生意是把我们榆林的煤,运到山西大同去卖?”

大家哄堂大笑!

程光猛然爬起,抓起旁边刚上吊的绳索,就往树林深处跑。

我一把拦腰抓住他。光顾抓住,没注意自己手里还捏着五两银子呢,银子一下子抛散到地上了。

三德子忙喊了一声“凌哥你的银子”,就赶紧弯腰把银子捡起塞到我手里!

这可是我办喜酒的一点本钱了,不容有失哇。我郑重地放进口袋。

程光见我松手,又要跑。

三德子和冯龙一左一右,从后面拽住了他:“怎么,你还想去死!”

程光挣扎着:“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

见他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知道他已起了必死的决心!

不过,总不能见死不救呀!劝解是必须的。

于是我劝道:“程公子,有什么事至于这么想不开呀,非要去死?”

程光一个劲哭着喊:“你们别拦我,拦我也没用,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

我试探着问:“听说你把祖产全卖光,破釜沉舟去做最后一搏。是不是,赔光了?”

程光没回答,只是仰起头,对着天空“啊啊啊”地大叫,直叫得嗓子快哑了,才弯下腰,双手乱扯着自己的头发,放声大哭!

三德子幸灾乐祸地说:“还真是呀。‘倒霉鬼这下好了,玩完了,真倒霉要成鬼了。”

我朝三德子一瞪眼,伸手拍着程光的肩:“兄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太在意呢!”

三德子被我一瞪眼,自觉此时说幸灾乐祸的话就同落井下石,所以帮着我开导程光:“是啊是啊程公子,钱亏了就亏了,没什么了不起。你看我们程哥,和你一样的把家产都败光了,他不没事人一样,活的好好的?不仅好好的,还很滋润呢,再过两月的七月十八,我凌哥就要娶东街吴有财的女儿了呢。”

考!这三德子,这损我损得……让我无地自容呀。

冯龙早己伸手朝三德子脑壳上乱打:又胡说了又在胡说了,你胡说些啥呀……”

三德子摸着被打疼的脑门,满脸疑惑:“我又说错啥了?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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