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做渡船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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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能双目圆睁,紧紧攥起拳头,额上那青筋根根暴出,仿若蜿蜒的蚯蚓,其模样恰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愤怒的情绪已至极点。他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三个……今日爷爷若不狠狠收拾你们,你们就不知什么叫天高地厚,简直气煞俺也!”那怒吼之声好似雷霆万钧,仿佛能冲破苍穹,震得周遭的空气都微微战栗,好似泛起了层层涟漪。

就在此时,原本平静如镜、波澜不惊的码头上,一艘艘乌篷船里竟突然探出一个个脑袋来。那一双双眼睛里盈满了好奇与探究,宛如刚出洞的小鼠,带着小心翼翼又按捺不住的神情,怯生生地张望着外面这风云变幻的世界。

待到大家发觉这场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冲突已然偃旗息鼓、消弭于无形,那些先前战战兢兢躲在乌篷里的船夫们,一个个如脱缰的野马般迫不及待地赤脚跳下船。他们的动作急切而匆忙,仿佛被一股神秘莫测的强大力量所吸引着,脚下溅起的水花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璀璨光芒,宛如细碎的宝石。

这些船夫们皆身着统一的青色布衣,粗略看去,三四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待他们靠近,随即齐齐行礼,那声音整齐而洪亮,好似一阵惊雷划过天空:“见过三位东家。”那恭敬的姿态和整齐划一的动作,仿佛经过了无数次千锤百炼的演练,娴熟而庄重。

朱能见这乌压压的一群人,顿时惊得瞠目结舌,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拢,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刻。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仿若眼前的一切并非真实,而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境。

张定藩则气定神闲地背着手,脸上洋溢着无比神气的神情,那模样仿若战场上凯旋而归、威风凛凛的将军。随后,他大手一挥,那动作威风八面,气势豪迈,声如洪钟地说道:“散去吧,赶紧开工,不要偷懒。”他的声音犹如滚滚天雷,在宽阔的码头上空久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抗拒、毋庸置疑的威严。

“是。”众人齐声应和,那声音震耳欲聋,好似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随后,他们一哄而散,如同被狂风骤然吹散的云朵,各自朝着自己的岗位匆忙奔去,那步伐匆匆,身影交错,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朱能呆立在原地,仿若一尊石化的雕像,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如梦呓般嘴里喃喃道:“……”

张定藩脸上绽放着如春日暖阳般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宛如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他对朱能说道:“世伯,我不是说了,咱们拿着银子做买卖了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仿佛在向朱能展示一件世间无双、无比珍贵的稀世宝物。

“这……这就是你们的买卖?”朱能伸出颤抖的手指,难以置信地指向码头上一艘艘静静停靠的船只。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仿若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脸上的肌肉也因极度的惊讶而微微抽搐,犹如被狂风吹动的湖面泛起层层波纹。

张定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神色坚定,肯定地说道:“当然。”

“卖了多少?”朱能急切地追问,那双眼紧紧盯着张定藩,目光炽热而急切,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看穿那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我一位老兄出了三万两银子,至于我们三人则一道出资七千四百两,买了大小船只百艘,再加上雇佣和其他的开支……大抵就这些。”张定藩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的表情轻松自在,仿若这只是一笔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寻常交易。

朱能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与怀疑,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他说道:“这价格也没占多少便宜,你们难道还想学着寻常百姓,靠渡船做买卖,这能挣多少银子?”他的目光锐利如剑,似乎想要一眼刺穿张定藩精心构筑的伪装,直达事实的核心。

张定藩气鼓鼓地反驳道:“世伯这是什么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好似熟透的苹果,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中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朱能沉默了片刻,依旧紧绷着脸,那神情严肃得仿佛能凝结冰霜,语气严厉地问道:“多出来的三百多艘船,是……哪里来的?抢来的?”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定藩,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世伯这是什么话。”张定藩一脸委屈,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泪花,那泪光闪烁,犹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他说道:“我们像强盗吗?”

朱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眼中的怀疑丝毫未减,那目光好似两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地刺向张定藩。

张定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世伯,你误会我们啦,其实……这些船,都是大家主动来投靠我们的,上赶着要将船送到我们的名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急切,那语调微微颤抖,希望朱能能够相信他,理解他的苦衷。

朱能依旧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若一尊冰冷的雕塑,不为所动。

张定藩见状,继续说道:“世伯知道这码头的情况吗?平日里,这南京城十一处码头,每一处的码头,都是舰船云集,这些……世伯想来是知道的吧。”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那眼神炽热而真诚,希望能够引起朱能的共鸣,得到他的回应。

朱能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又如何。”他的语气依旧冷漠,仿佛对张定藩所说的一切都毫无兴趣,视若无睹。

“可是码头的乱象,世伯知道吗?这江南水网密集,无数的人流和货物,都靠各处的码头和舟船迎来送往,因此,无数人都依靠码头为生,就说这夫子庙的码头吧……”张定藩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继续说道:“从前的时候,这里有三害,第一害呢,就是船夫们争相揽客,还有不少船家,巴不得自己的渡船装载得满满当当的,才肯发船,如此一来,乘客们明明清早上了船,可船家却不肯发船,直到客满了,等到正午才肯动身,许多乘客饱受其苦。”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堪回首、黑暗无边的历史,那语调中满是无奈与叹息。

“这第二害,就是码头里鱼龙混杂,各种会门和道门混迹其中,有的勒索船家,有的呢……自己手底下也有不少的船只,不少人手底不干净,甚至时有杀害船客,夺人财货的事发生,其中的纠纷,数不胜数。正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可不是虚言,因为涉及到这些行当的贼人实在太多,一个个舌尖嘴滑,哪一个手底下干净了?”张定藩越说越激动,双手不停地挥舞着,那动作激烈而夸张,仿佛要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化作熊熊烈火,焚烧这世间的不公与黑暗。

“而第三害则是沿途的衙役和官差,他们或与会门勾结,借此勒索来往商户和乘客的财物。又或者转而勒索船家,老实本分的船家不胜其扰,可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张定藩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却又被现实的困境所阻挡。

张定藩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朱能着实没想到一个少年,居然对码头的情况了解得如此清晰透彻,这时他倒是认真起来,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严肃地说道:“这又如何?”

“了解这些情况之后,那就好办了,只需要对症下药即可。所以小侄嘛,嘿嘿……同时做了三件事,这第一件,就是购置一百艘船,雇请人员,所有的舰船统统刷上统一的标识,船头也挂上统一的黑旗。这叫什么,这叫品牌,而后呢,我让这百艘船,定点发船。”张定藩的脸上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那笑容灿烂如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热情招手。

“定点发船?”朱能疑惑地问道,眉头紧锁,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那皱纹犹如沟壑纵横,写满了不解与困惑。

“对,譬如夫子庙渡口至栖霞渡口的船,半个时辰必须发一班出去,无论是否客满,哪怕这船上只有一个乘客,也照样发船,风雨无阻。”张定藩坚定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那语调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朱能摸着自己的大胡子,紧锁着眉,担忧地说道:“这岂不是要亏本?”

“开始几日确实亏本了,不过后来,那些来往码头的常客很快发现,咱们这些悬挂黑旗的船往来永远都是准时准点,只要掐准了时辰到这夫子庙的渡口来,便可发船,如此一来,既不耽误功夫,而且对于许多人而言,挂了咱们旗号的船如此讲信用,那么也不担心半途被船家坑蒙拐骗,甚至还出现害人性命的情况,于是大家都争先来坐我们的船,整个江面上,现在我们的生意最是火爆。”张定藩兴奋地说着,脸上满是成功的喜悦,那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财富在向他招手,向他欢呼。

朱能是何等人,这种事,一点即通,忍不住暗暗点头,嘴里说道:“能挣多少?”

“世伯先别急嘛,客运嘛,当然是要童叟无欺,价钱也要公道,所以其实只是挣一些蝇头小利罢了。真正挣的……是口碑。”张定藩神秘地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那笑容中透着几分狡黠,想要吊起朱能的好奇心。

朱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道:“口碑?”

“对,此后半月,咱们的口碑攒了起来,便开始邀揽货运的生意,你看这应天府一带,需要多少货物进出。只是却不是什么商贩,都敢将货物交给船家的,毕竟码头最是混乱,许多船家手脚也不干净。而这时候,不少人见我们如此讲信用,渐渐已有商家希望让我们帮忙代运货物了。”张定藩滔滔不绝地说着,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掌握了财富的密码,开启了通往成功的大门。

“你看这小小一艘船,便可运输几千斤的货物,且这货运的利润极大,一来二去,是不是挣了大钱?”张定藩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那动作夸张而充满活力,仿佛已经置身于财富的海洋之中,尽情遨游。

朱能心里诧异,他心里的算盘似乎已经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来了,那思绪如同纷飞的雪花,纷繁复杂。

张定藩则是继续道:“当然,单靠这个,来钱还是太慢了,想要抢占先机,就必须迅速的扩充。于是有了口碑,有了货运,那么第三步,就是扩充。因为咱们这的生意最好,无论是船客还是商贩心里都有了口碑,其他的船家,生意一落千丈,这时……我们便开始邀请他们入伙。”

“入伙很简单,将船挂靠我们名下,我们准许他们悬挂我们的旗号,同时让他们缴纳一定押金,并对他们统一培训,在这个过程之中,还要对他们进行约束,最后再根据他们所产生的利润,进行一定的抽成。你看,这才短短十几天,就有三百多艘舰船投靠我们了,我们的规模,就如滚雪球一般的扩大。”张定藩一口气说完,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那汗珠晶莹剔透,犹如珍珠般滚落。但他的脸上却满是骄傲与自豪,那神情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成功与辉煌。

朱能再次提出疑问:“他们就这么甘心,让你们白白抽成?”

“这对他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弊。”张定藩信心十足地道:“这其实就是我们做的第二件事,也是为何咱们三兄弟,会张挂出京城二凶这名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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