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朱祁钰还真是第一看见尸体,还是这么血腥的场面。
这些文官们平日里看着斯文涵雅,这一旦动怒,下的可都是黑手。
看着满目的狼藉,他终于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历史所记的午门血案么。
虽然时间略微提前,地点也由午门挪到了奉天殿,但是结果没变。
历史上这次事件是整个大明朝最恶性的朝堂斗殴,三人被当殿打死,景泰帝被吓的逃回后宫。
不要说历史上的景泰帝害怕,现在的他也是惊恐异常,险些当场吐了出来,双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朱祁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咬紧牙关,努力的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他现在不能退,他不是前世的景泰帝,如果这时候退了,那顶胆小怯懦的帽子就再也摘不掉了。
日后如何统领群臣?
满朝文武犹自愤愤不平,更有甚者更是继续叫嚷,内宦毛贵、王长随也是王振一党派,要求一并交出。
眼见事态难以控制,一旁的金英连忙跑到朱祁钰面前,小声耳语道:“眼下群臣之怒难平,不如交了毛贵、王长随出去,以平百官之怒?”
现在轮到朱祁钰做出选择了,历史上景泰帝被吓的六神无主,只得交出毛贵、王长随让百官泄愤。
但是那样他在群臣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无论如何不能交人,下定决心之后,随即怒声喝到:“当堂殴杀朝廷三品大员,此时还要胁迫于本王,你们是想要造反么?”
“殿前武士何在?”
“卑职在!”
只见一群武士已经围了上来,开始维持朝堂的秩序。
见自己的命令得到回应,朱祁钰也顿时有了些底气。
“擅杀朝廷命官,咆哮朝堂,殿前失仪,该当何罪?”
此时朝堂之上众人也冷静了下来,郕王的强硬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眼看监国问话,刑部尚书俞士悦也只得回复道:
“回禀王爷,祖制,凡朝会,殿前失仪者杖刑,入镇抚司大狱。”
“擅杀朝廷命官,入诏狱,召大理寺会审。”
“不过,王爷今日之事,事出有因.....”
一听对方开口打算求情,朱祁钰当机立断。
“锦衣卫何在,将一干人犯押往北镇抚司。”
“末将领命。”
声音刚落,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出列,招呼了十余人,就要拿人。
殿内群臣此时看向朱祁钰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许变化,这还是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郕王么。
不过眼见锦衣卫就要拿人,吏部尚书王直再也坐不住了,做为百官之首,此时他必须得站出来。
“禀王爷,王振等逆贼祸国殃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群臣也是为了社稷着想,一时无状,并非有意为之,请王爷收回成命,从轻发落啊。”
一旁的陈循、胡濙、于谦等大臣也连忙附和,请求宽恕几人。
眼见百官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朱祁钰厉声喝到:“不必多言!王振有罪,那也当是付有司查办,明正典刑,这样私自殴杀,置祖宗法度和颜面于何地?”
郕王此时一步不退,抬出祖宗法度,百官本就理亏,此时也只能等待日后,在行求情。
眼看百官静默,朱祁钰对着刚才出列的锦衣卫问道:“你是何人?你现居何职?”
“末将卢忠,现为南镇抚司镇抚使。”
听完之后,朱祁钰点了点头,又是个老熟人,便说道:“好,现今马顺身死,你可暂兼指挥使一职。”
“拿人送往北镇抚司。”
“末将领命。”
说罢,朱祁钰甩手走出奉天殿外,此时天色刚明。
他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撑到现在,此时顿时有些腿软。
一旁随侍的兴安和成敬连忙上前搀扶。
他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被拿入狱的共计十人,多为督察院官员。
马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武将,皇帝亲军首领。
这些文官说打杀就打杀了,这里面何尝没有给他这监国,一些颜色看看的意思。
他若不强硬对待,以后这锦衣亲军还能为自己效死命么。
还好撑过来了。
至于这些官员,待到日后大权在握,那生杀予夺就可就全由自己做主了。
“兴安,备车回府。”
一旁的成敬闻言连忙说道:“王爷,刚才吏部王大人,兵部于侍郎让传话给您,这廷议是不是在文华殿进行?”
朱祁钰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你现在去转告诸位大人,孤身体略微有些不适,廷议午时改在郕王府吧。”
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说罢朝着午门走去。
他真的有些不喜欢这座皇宫。
想要摆脱宿命,那就不能任由文臣们摆布。
事事以六部为首,那跟提线木偶有何区别。
命运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求鲜花,求支持!)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