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自去岁高中进士之后,便入翰林院任庶吉士。
在翰林院他要学习三年,才会放出去任官。
翰林院的学习生活很清闲,并不用日日点卯。
于谦的性格慢吞吞的,还有些懒散。
进入起的晚了,便索性不去翰林院。
上午在家读书。
中午寻了家小酒肆,要上二两小酒,坐在窗边自饮自酌,倒也惬意。
就在这时,店里涌进来十多个人。
为首三人大喇喇的坐到桌前,剩下家丁打扮的人站在三人身后。
这几人的身份不难猜,不是勋臣子弟就是官员子弟。
于谦也没有在意,仍旧自饮自酌。
“几位客官点些什么?”小二走过来赔笑道。
其中一个青年指着柜台里面的老板娘,脸上带着坏笑。
“你给我滚,让她来给爷们点菜。”
小二有些为难的看了老板娘一眼。
却不防这个青年“啪”的一下,给了他一个嘴巴。
“老子说话没听见?少特么在老子面前碍眼。”
小二捂着已经红肿的半边脸,感到委屈极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板娘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示意小二赶紧离开,然后换上一副笑脸。
“各位客官,小店招呼不周,各位爷需要些什么?”
“小娘子长得好生俊俏,一会陪爷们坐下来喝一杯。”
青年露出淫笑,另外两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周遭吃饭的食客都在低着头吃饭,没有人愿意出头管这件事,那三名青年一看就不是好惹之人。
“这位爷真会开玩笑,小店有一坛珍藏了多年的老酒,一会送给几位爷尝尝,就当奴家给几位爷赔罪了。”
那青年忽然色变,“怎么?你觉得爷们是喝不起酒来你这儿打秋风了?”
“不敢不敢,这是奴家孝敬几位爷的心意,爷们都是高门大院出身,接待几位爷是小店的荣幸。”
青年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知道就好,让你陪爷们喝酒是瞧得起你!”
老板娘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却被青年一把拽住了手腕。
“客官,您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嘿嘿,爷不差钱,爷给你钱!”青年一把将老板娘拉到自己身边。
“小娘子,这是荣昌伯之子陈启少爷,陈少爷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一听到荣昌伯,周遭吃饭的人头更低了。
官员子弟还好些,起码人家讲道理。
但勋贵子弟就不一样了,人家就是道理!
老板娘脸色更是惨白,打开门做生意,没想到天降横祸。
难道今天要清白不保吗?
她突然用力挣脱,几步来到柜台前,抄其上面放着的一把剪刀,横在自己颈前。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刺下去!”
陈启站起身来,另外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不但不慌,反而兴奋的舔了一下嘴唇。
“嘿嘿,我就喜欢你这种烈的!把这小娘皮给我拿下!”
“别过来!别过来!”
老板娘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剪刀的尖已经抵住了脖子。
“有种你就刺下去!死的活的爷都不嫌,哈哈哈哈!”
陈启一步步向老板娘逼近,眼神充满了戏谑。
就在剪刀即将刺进脖子的时候。
一声暴喝在不大的酒肆中响起。
“慢着!”
于谦实在看不过眼,霍的一下站了出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置我大明律法于何地?”
陈启一怔,随即脸上的笑容更甚。
“哟,出来个愣头青,还想英雄救美不成?”
陈启示意手下看好老板娘,一撩袖袍,缓缓走向于谦。
于谦腰杆挺的笔直,丝毫不怯的跟对方对视。
“你是何人?”
“我乃翰林院庶吉士于谦!”
陈启闻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逗死我了,翰林院庶吉士?你连个官也算不上,也配跟我说话?”
“我是永乐十九年三甲九十二名进士及第,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既为朝廷中人,当可管这天下不平之事!”于谦毫不退缩。
“哟哟哟,原来是三甲九十二名,我以为是状元郎呢!你可知我是谁?”
“不知,也不必知!”
陈启轻哼一声,眼睛当中露出鄙夷之色。
“我是陈启,荣昌伯陈智是我爹!这是我的两个兄弟,李彦和谭璟。”
“既是勋臣之子,更当遵守大明律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于谦盯着陈启,一字一句的说道。
“还特娘的来劲了?把这小子带到大街上,给他点教训!”
陈启话音刚落,立即围上来四五个人,将于谦架到了街上。
“调戏妇女,殴打朝廷命官,还有王法吗?我....我一定上书参你一本!”
陈启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李彦和谭璟也跟着大笑。
“朝廷命官?你一个庶吉士也敢称官?打你又如何?无非被我爹训斥几句而已!”
于谦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一群家丁围在他的四周,肆意的嘲笑他。
“给他点教训尝尝,让这个命官知道,不是什么人他都能惹,出门在外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的!”
“荣昌伯之子,你好嚣张啊?是不是谁的拳头硬,谁就可以无视大明律法?”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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