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小子，快醒醒。”
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
陈当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这么早你叫魂呢？”
没好气地推开门。
门外正是一脸兴奋的老朱。
“嘿，你这小子！”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呢？”
为了今天这事，他可是兴奋了一晚上没睡。
这不。
早朝刚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朱标往这跑。
“陈先生。”
面对一脸起床气的陈当。
朱标脸上闪过些许的不好意思。
虽然明白扰人清梦不好。
但昨夜老朱找他谈了许久。
将陈当所说的东西也基本复述了一遍。
对于自己会早逝的结局朱标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面对大明和朱允炆的未来。
他也是愁得辗转了半夜都没彻底入睡。
这才会大清早就和老朱前来打扰陈当。
“你也要去永乐一朝？”
瞥了一旁的朱标一眼。
面对朱标，陈当的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对于朱标会出现在这里，倒不是很意外。
“永乐？”
老朱和朱标对视了一眼。
皆是愣了愣。
不过转瞬便反应了过来。
老四既然当了皇帝，那这永乐应当是老四的年号了。
“永乐这年号，倒也不错。”
老朱嘀咕了两声，眼中浮现点点复杂。
面对未来的朱棣，他其实心中多少也有些忐忑。
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朱棣。
激动吗？
可老四终究是乱臣贼子，抢了自己侄儿的皇位。
愤怒吗？
倒也谈不上。
朱允炆会被篡位属实活该。
老四若不争，那时候死的估计就是老四了。
一旁朱标的心也别提多乱了。
一边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弟。
一边又是自己的亲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朱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好了。
“确定就你两个去？”
看着呆愣住的两人，陈当再度询问道。
“什么意思？”
老朱皱了皱眉。
“难不成老四那小兔崽子当上皇帝还敢对他爹动手不成？”
“那倒不是。”
陈当撇了撇嘴。
“咱们要去的是永乐二十二年，朱棣第五次征讨漠北的时期。”
“那时候咋了？”
老朱脸上的狐疑越发多了。
心想永乐二十二年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成？
又想到陈当刚刚所言，朱棣第五次征讨漠北一事。
“蒙元鞑子又入侵中原了？”
一旁的朱标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显然也和老朱想到一块去了。
“那倒没有，洪武十六年蒙元已经被蓝玉打崩了。”
陈当毫不避讳地说道。
此刻这件事情虽然还没有开始。
但战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明内部想必早已准备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最后的战果如何罢了。
这次前往永乐一朝老朱肯定会查大明历。
陈当索性也就不吊着老朱胃口了。
“看来舅父是成了。”
听到这话，朱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由心的笑意。
蓝玉是常遇春的小舅子。
而常遇春是他的岳父、已故太子妃常氏的生父。
蓝玉可以说天生绑定在他的战船上。
当然。
大明内部也没有人和他争那个位置就是了。
“哼，那小子也是个滑头。”
老朱有些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蓝玉此人性格太过乖张，为他所不喜。
不过有标儿这层关系在。
他也就听着任着了。
“陈先生就莫要吊着胃口了。”
朱标苦笑一声。
老朱和陈当之间的异样氛围。
他感受到了些许。
不过他也感受到老朱并未生气。
对此倒是让他放心了些许。
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朱棣要死了。”
陈当平静地说道。
然而他这话就如同一颗深水炸弹。
在老朱和朱标心中掀起阵阵惊涛骇浪。
“啥玩意？”
老朱表面维持的那副冷静再也维持不下去。
这才哪到哪朱棣就要死了？
他还想着先去永乐一朝到处瞅一瞅。
若是朱棣干的不好。
他就抽死那个小兔崽子呢！
怎么突然朱棣就要死了？
“陈先生，四弟是？”
朱标想说什么，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无论朱棣在靖难之役做了什么，却始终是一手带大的弟弟。
他也生怕听到什么关于朱棣战死沙场的噩耗。
“别担心，他不是死在战阵之中。”
看着朱标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陈当叹了一口气。
听到朱棣出事，朱标表现的比老朱还紧张。
史书言太祖几子，秦、晋、成祖、周等皆长于懿文太子之手。
看来也是所言非虚了。
“算了，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看着老朱和朱标脸上化不开的担忧。
陈当摇了摇头。
只见他伸手在半空一挥。
一道闪烁着白光的奇异大门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这就是永乐一朝的通道。”
“是否进入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看着那大门，老朱和朱标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只要是人，面对未知的东西总归会害怕的。
但老朱和朱标显然不是正常人。
很快二人就恢复了镇定。
迈开步子，坚定不移地朝着门内走去。
...
永乐二十二年，七月十六。
榆木川。
这一日的草原分外热闹，但也分外肃穆。
营帐外的士卒巡逻时都小心了几分。
不时朝着远处的中军大帐望几眼，脸上尽是忐忑。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此时的中军大帐之内。
永乐一朝赫赫有名的将领一字排开。
一言不发地看着不远处正在被随军医师诊疗的朱棣。
“唉。”
最终伴随着医师的一声叹息。
塌下诸将的一颗心都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张辅！”
一声微弱的呢喃。
时值五十岁的英国公张辅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塌前。
泪眼婆娑地看着塌上那曾不可一世的帝王。
可这雄才伟略的帝王终究还是倒在了时间面前。
“皇上，臣在！”
轻声回应。
一抹晶莹自眼角划过。
这位久经沙场的悍将，终是落了泪。
“你小子多大的人了，哭什么！”
看着鬓角早已染上一抹银霜的张辅。
朱棣笑骂了一声。
英国公张辅，河间王张玉之嫡长子。
也是一路从北平陪他走到现在的老人了。
看着面前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的张辅。
朱棣忽然强打起精神，朗声道：
“英国公张玉接旨。”
听到这一声，张辅赶忙跪的笔直。
而他身后的一众将领，也早已跪成了一片。
对于朱棣接下来的话，他们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臣接旨。”
张辅恭敬地俯下身去。
“着令，朕死后，传位......”
说到这，朱棣忽然顿了顿。
面上更是浮现一抹迟疑。
朱棣没有接着说，张辅等人也没有及。
就这么静静等待着朱棣接下来的话。
......
“呸，这是什么鬼地方？”
广袤的草地，虚空突然打开了一道裂隙。
紧接着便有三道人影走了出来。
此时的老朱还骂骂咧咧的。
毕竟一出来就被风沙糊了一嘴，仍谁也不会好受。
“这里是榆木川。”
陈当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有系统的提示。
陈当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们所处的位置。
“榆木川？”
看着茫茫无际的草地。
随后走出来的朱标面色有些凝重。
作为华夏史上都可以说是最有实权的皇子。
他自然不会不知道榆木川是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如果是榆木川。
也就意味着他们出了大明的领土。
此刻正在大草原上。
“陈小子，老四他在哪？”
老朱背着手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这位洪武皇帝倒是不在意此刻在哪。
但事涉国朝之未来，他也不介意陈当的态度如何了。
“那边。”
陈当头也不抬地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而他本人，此刻正在和系统扯着皮。
“统子，你给我出来！”
“宿主有什么事？”
然而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陈当嚣张的气焰霎时间都弱下去了几分。
不过他还是强打起几分勇气。
颇有些色厉内荏地道：
“我不是改变了朱雄英身死的结局吗？”
“为什么大明的历史并没有什么更改？”
为了救下朱雄英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
若是一切不能更改，那他做这么多还有什么用呢？
“大明的时间线已经被设置节点分割开来了。”
“什么意思？”
陈当愣了愣。
这每个字他都认得。
但组合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意思就是大明历朝做出的改变不会在相互影响。”
“这是系统与侵略系统斗争争取的结果。”
“宿主只要保护好其中半数的时间线，那也算任务完成。”
这一次，系统罕见地说了很多。
一直以来系统都维持着高冷的统设。
这是自打陈当获取系统后从来都没过的。
“另外提醒宿主一下，天顺朝已经被蒙元铁骑彻底攻陷。”
“啥玩意？”
陈当睁大了眼睛。
“这么快？”
天顺朝，貌似是那位叫门天子的第二个年号。
不过略一思索，陈当就想明白了。
正统一朝大明的精锐基本都折在了土木堡。
虽然景泰一朝有着于谦的帮助，将瓦剌给打得半残。
但那时的大明基本也处在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夺门之变后，于谦身死。
这时若是蒙元入侵，大明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宿主要加快进度了。”
不知怎的。
陈当从系统的声音听出了一丝...疲惫来。
“在和侵略系统的斗争中。”
“系统解析了侵略系统的部分底层数据。”
“一旦大明超过半数的国朝沦陷。”
“侵略系统就能以掌握的国朝锚定剩下的国朝所在。”
“到时本系统会被侵略系统吞噬。”
“侵略系统若是掌握了多穿门系统。”
“会引发的后果想必不需要系统多说了吧？”
此言一出。
陈当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系统言尽于此，他哪还能不明白后果会如何。
成吉思汗时期的蒙元。
被西方社会称作是上帝之鞭。
是真正做到了万国皆怕。
即便是巅峰时期的大明都有所不如。
更别提之前的朝代了。
若是侵略系统掌握了多穿门的能力。
那恐怕将是整个华夏历史的一场浩劫。
甚至还会不会有他都是另说。
“我该怎么做？”
原本只以为增强大明每一朝的力量就可以了。
但天顺朝的沦陷，也给陈当敲响了警钟。
现在看来循规蹈矩显然是不够的。
“宿主尽力整合大明的力量即可。”
“系统已开启大明各朝之间的多人传送通道。”
“我明白了。”
陈当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系统原先只允许宿主外不超过十个人的穿越。
不说没用。
但对于末代的大明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无异于鸡肋。
毕竟就算把洪武初期的徐达等人打包送到后世。
想要改变大明的结局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嘉靖一朝。
按照老道士腹黑的性格。
别看那么尊重老朱这位祖宗。
这一切的出发点都处在老朱死了的前提下。
死了的祖宗才是好祖宗。
若是知道祖宗活了。
他嘉靖就是第一个按住棺材板的人。
想要取得嘉靖的信任，即便是陈当也没多大把握。
但随着多人通道的开启。
这些困难也就迎刃而解。
毕竟嘉靖一朝的军事力量再强。
可也根本不可能是洪武一朝。
刚刚经历过各种大战的百战之师的对手。
而且也不需要那么困难。
只要直接传送到大明宫内。
直接接管宫内的一切事宜打老道士一个措手不及即可。
面对列祖列宗。
老道士即便再怎么不情愿。
但也不可能真刀真枪地和祖宗大干一场。
估计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想到这里，陈当也敞怀了不少。
“喂，陈小子，想什么呢！”
再一回神，抬头便对上了一张枯瘦的老脸。
几乎都要贴到他的脸上了。
陈当霎时间吓得倒退了一步。
“嘿，你小子居然也会怕！”
看着陈当狼狈的模样。
老朱的脸上浮现一抹开怀的笑意来。
他的身后则是一脸无奈苦笑的朱标。
按照道理而言他该提醒一下自己的父皇注意仪态。
可面前的陈当本就不该以常理而言。
索性那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你啥时候带咱去看老四啊？”
“走吧。”
陈当站定，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亏他刚刚还为老朱想了那么多。
他已经打定主意，下一站就带老朱去正统朝。
看大明战神气死这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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