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惶恐之色,急忙说道:
“陛下,绝无此事啊。”
他稍微顿了顿,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
“只是属下觉得,王爷虽然平日里行事有时显得有些荒诞不经。”
“但在把握时机这方面,实在是无人能及。”
“就拿这次来说,若不是王爷突发奇思妙想,又怎能如此迅速地解决掉陈祖义这个大患呢?”
“所以属下心想,王爷这么做,说不定另有深意。”
朱元璋听了这话,原本眯起的眼睛微微一睁,冷哼了一声:
“那你倒是跟咱说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宋忠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赶紧擦了一把,心中暗自叫苦,这种事情让他如何猜测?
可皇上既然问了,他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海上的小岛众多,那些海匪长期在海上活动,对各处海岛的位置了如指掌。”
“要是这些海匪一下子四散而逃,想要逐个捉拿,实在是难如登天。”
“依属下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等上一段时间,一边进行招抚,一边加以打压,如此双管齐下,才有可能彻底解决海上的匪患问题。”
朱元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过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地方发泄罢了。
朱允熥这次成功除掉陈祖义,功劳肯定是跑不掉的。
可他接二连三地纳妾,这让朱元璋觉得朱允熥简直就是个沉迷女色之人。
但问题是,尽管他好色,事情却也办得漂亮。
朱元璋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坐了下来,摆了摆手:“行了,起来吧。”
“你跟咱详细说说,这小子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宋忠如释重负,赶忙站起身来,说道:
“王爷到了宝安县之后,表面上看似悠闲散漫,实则暗中定下了剿灭海寇的计策。”
“在击杀陈祖义之后,王爷说身为藩王,守护一方百姓是他的职责。”
“这次有那么多无辜百姓惨遭海匪杀害,他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
“所以,王爷从王府中拿出了一笔钱,用来厚恤那些受害的百姓。”
“并且还发布了安民告示,承诺从今往后,只要各地遭遇海匪袭击,他都会全力承担保护之责。”
“这么一来,百姓们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朱元璋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
但紧接着,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就是这好色的毛病改不了,要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沉迷女色可是会毁了自己的。”
宋忠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情。朱元璋看到后,冷冷地哼了一声。
宋忠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王爷的身体看起来相当不错,至少到现在为止,中气十足。”
“每日参加训练的时候,都有人专门记录,他的身体状况比一般人还要好呢。”
朱元璋听了,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这事情似乎不太符合常理啊。
既然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可朱元璋心里那口气始终咽不下去,自然也就不愿意痛痛快快地给赏赐。
几天后,户部尚书郁新向朝廷举荐了户部主事夏原吉,提议让他前往宝安县主持市舶司的事务。
这个消息传出来后,满朝文武都议论纷纷。
要知道,自从朱元璋建立明朝以来,一方面要和北方的元朝残余势力死磕,另一方面还要应对来自海上的张士诚残部。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陷入双线作战的困境,让新兴的大明帝国能够有喘息的机会,朱元璋便下令禁海。
但这次户部提出设立市舶司,让众人都意识到了海上贸易背后巨大的利益。
谁都不傻,看看宋朝的海上贸易就知道其中的好处了,因此不少人都开始动起了心思。
夏原吉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宝安县后,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宝安王府。
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夏原吉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这曲调他再熟悉不过了。
最近一段时间在金陵城内可是风靡一时,正是那大名鼎鼎的宝安曲。
没过多久,朱允熥迈步走了进来,夏原吉连忙起身行礼,说道:
“下官见过王爷。”
朱允熥对这个名字多少有些印象,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不过他知道,能让自己有印象的,肯定是历史上的名人,所以他热情地说道:
“夏大人如今担任市舶司提举,市舶司日后能否顺利开展工作,可就全靠你了。”
“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本王,只要是本王能帮得上的,绝不含糊。”
户部主事是正六品的官职,而市舶司提举是从五品,这算是晋升了。
而且夏原吉从户部尚书郁新那里,听到了不少对宝安王的赞誉之词,所以他对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也充满了好奇。
但他的态度十分恭敬,躬身行了一礼,说道:
“多谢王爷的看重。”
“下官初来乍到,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熟悉当地的情况。”
“只是市舶司要想顺利运作起来,必须要有水师的保护。”
“因此,下官这次来,就是想请王爷给下官一支可用的兵力。”
朱允熥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经过一番交谈,他对夏原吉的印象很好,觉得此人说话谨慎,做事不卑不亢。
市舶司对于朱允熥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他自然是全力支持。
可就在这时,朝廷又传来了旨意,要在宝安县专门设置卫所,并派徐膺绪担任指挥使。
这徐膺绪可是徐达的二儿子,朱元璋派他来,摆明了就是想剥夺朱允熥的兵权。
但朱允熥并不在意,见到徐膺绪后,他爽快地把兵符印信交了出去。
他笑眯眯地看着徐膺绪,说道:“皇爷爷派你来,我也就放心了。”
“至少从今以后,练兵这摊子事儿我就不用操心了,还能落得个逍遥自在。”
徐膺绪是妾室所生,性格一向谨小慎微。
听到这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也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初来乍到,还请王爷多多包涵,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王爷多指点。”
朱允熥听他这么说,心里便有了底。想了想,他笑眯眯地说道:
“没什么包涵不包涵的,等市舶司一开张,那可就是财源滚滚了。”
“你只要心里有个数就行,总之就一点,赚钱可以,但任何人都别想打市舶司的主意。”
徐膺绪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放心,这一点我明白。”
朱允熥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听说徐家有位千金还待字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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