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正跟姐妹们鼓捣手套呢,郑千呼哧带喘跑到书房门口:家主,人都薅来了,在前院杵着呢!
朱祐樘刚起身,就见月宁跟个小尾巴似的盯着他,立马狗腿地伸手。
月宁麻溜儿拽住他,刚出京城那会还觉得新鲜,这会子离城越远,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突突跳。
前院儿里站着一帮穿粗布衣裳的匠人,一个个跟踩了钉子似的来回蹭脚,眼神直往地上飘。
朱祐樘纳闷:咋都戳院子里呢?郑千你倒是请人进屋啊!
匠人们慌得直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咱这泥腿子可不敢脏了公子的地儿!
郑千也懵圈,心说这帮人咋这么死心眼,太子让进屋是给面子啊!
朱祐樘一看拗不过,干脆让人搬来碳炉,蹲院子里唠嗑:你们能做马车不?
一个叫李小旺的立马接茬:公子算找对人了!咱祖上八辈儿都是做马车的,河州卫地界儿三成马车都出自我家!
旁边一汉子乐了:拉倒吧!你家现在连公狗都没俩,还吹呢!
众人笑成一团,郑千脸一板:好好说话!公子面前注意点!
朱祐樘摆摆手:没事儿,你们随意。
听着关中口音,他还挺亲切,跟在自家炕头唠嗑似的。
不过匠人们还是缩手缩脚,朱祐樘直奔主题:我想整个不颠簸的马车,你们有招不?
李小旺苦着脸:公子的车肯定装了当兔伏兔,咱可不敢瞎改啊!
其他人跟着点头,跟啄米似的。
朱祐樘掏出图纸:别废话,按这个做!
匠人们一开始还瞧不上,心说小少爷能画出啥好东西?
结果一看图纸眼睛都直了,跟见了鬼似的:这、这也太神了吧!
朱祐樘趁热打铁:图纸送你们了,想跟着我去西北的,回头教你们真本事!顿顿管饱,比在这儿喝西北风强!
说完牵着月宁闪人,留一群匠人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刚回书房,春花举着副手套蹦过来:公子快看!给月宁小姐做的手套!
月宁眼睛都亮了,雪白的手套上俩毛球晃啊晃,比她宫里那些金镯子好玩多了。
朱祐樘逗她:喜欢不?
月宁小声嘟囔:喜欢。
往手上一套,挥着小拳头跟打拳击似的,萌得人想捏脸。
正热闹呢,张猛推门进来:太子,打听到了!河州卫原先有个大商人叫杨林,被马家欺负得够呛,现在就剩几个铺子苟着。其他商户更惨,铺子都被抢光了,回家种地去了。
朱祐樘摸了摸嘴:晚上把杨林喊来,就说有大生意!再把那几个倒霉蛋也叫上,咱不能可着一只羊薅毛!对了,每天派人去买粮食,甭管多少,跟他们耗着!
张猛点头走了,心里嘀咕:太子这招够损的!
与此同时,京城乾清宫,朱见深正听总管汇报:陛下,有几十号人骑马出了京城,说是去给速檀阿力送信!
总管凑近耳朵嘀咕几句,朱见深啪地拍桌子:混账!是不是靖江王府干的?
冷静下来又琢磨,万一是别的皇子搞事咋办?
赶紧喊:锦衣卫准备得咋样了?别磨叽了,现在就派出去!给我查清楚是不是靖江王捣的鬼!
……
朱祐樘压根没心思管京城里头的热闹事儿,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小伙儿——嘿,这人一张嘴蹦出个名字叫张永!
“张永?你确定没骗我?杨家账房先生?”朱祐樘上下打量着这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读过书没?”
“读过几年,混口饭吃。”张永挠挠头,心里直犯嘀咕:这少爷啥来头?咋对我名字这么感兴趣?
旁边的杨林赶紧搭腔:“公子可别小看这小子,我杨家能在马家手底下活到现在,全靠他出鬼点子!这小子还想考科举呢!”
“科举?”朱祐樘眼睛一亮,“杨家被马家压得喘不过气,是你支的招?”
张永脸一红:“杨老板别埋汰我,主要是杨家底子厚……”
“拉倒吧!”杨林一拍大腿,“没你出的招,我早该去地里刨食了!”
朱祐樘心里直痒痒:这小子在朱厚照时期可是坐上了东厂提督的位置,说啥也得拐走!
正想再问问,张猛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朱祐樘扫了一眼: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穿得破破烂烂,咋看都不像穷鬼。
“各位老板!”朱祐樘开门见山,“今儿喊你们来,想谈笔大生意!”
“大生意?”姓黄的老板直撇嘴,“公子可别寒碜我们,现在连个铺面都没,拿啥做大生意?”
“我知道你们被马家欺负惨了,”朱祐樘笑了笑,“但丑话说前头,这生意咋做,得听我的。”
这话一出口,好几个人直摇头:啥都不知道就让我们听你的?当我们傻?
姓黄的第一个起身:“公子,我家快揭不开锅了,您找别人玩吧!”说完带着俩伙计就走。
等人走了,朱祐樘问剩下的仨人:“你们啥想法?跟不跟我赌一把?”
杨林瞅瞅张永,咬咬牙:“公子都开口了,我们还能咋选?就剩几间破铺子,您愿意带我们玩,祖坟冒青烟了!”
“先说好,”朱祐樘竖起手指头,“这生意顶多做一年,利润最低五成,快的话十天回本。敢不敢干?”
“五成利?”
仨老板眼睛瞬间冒光,刚才还蔫巴巴的,这会儿跟打了鸡血似的。
“干!”最先开口的老板一拍桌子,“就冲这利润,得罪马家算个啥?大不了赚完钱跑路!”
朱祐樘冲丫鬟夏晴摆摆手,夏晴端出个盖着红绸子的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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