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二十日！
杨林、李谦、王朔成等这天等了好久。
自打知道朱祐樘的计划，他们就盼着赶紧报仇。
虽说熬了好几年，也不差这两天，但没经历过他们的苦，根本懂他们这会儿有多急切！
为了早点开业，三人干脆亲自上手收拾店铺，就想早点出这口恶气。
跟他们的急切比起来，朱祐樘淡定多了。
一大早他就牵着月宁上街，直奔当初黄岩他们坐过的茶楼，秋月从篮子里拿出点心摆上。
要说杨林他们也挺“缺德”，简直是小人得志——把铺子开在马家对面，明摆着要对着干！
郑千一边给朱祐樘扇碳炉，一边嘀咕：“公子，这杨林是不是太过分了？把铺子开马家对面，这是想让咱们跟马家彻底结仇啊！”
跟朱祐樘久了，郑千有时候也敢多嘴。
朱祐樘笑了：“换你你更狠！他们几家自从马家来河州卫，就没一天好日子过，你还指望他们下手轻？
我告诉你，他们愿意跟着咱们，就是因为跟着咱们能收拾马家，不然谁愿意屈居人下？”
对杨林他们的做法，朱祐樘觉得再正常不过——报复嘛，当然越狠越好，难道还指望马家事后感激你没赶尽杀绝？开玩笑！
正吃着点心，马浩来了——他听说杨家商铺今天有动静，赶紧过来，一看朱祐樘也在，立马凑过去。
这两天他听说杨林几人在京城卖手套赚了钱，但他压根儿没当回事：有钱又咋？还不是运不走河州卫的粮食！这才是关键！
朱祐樘笑着招呼：“马老先生今天挺有闲心啊，不介意的话，一起喝杯茶？”
他可不想让这事儿的始作俑者离开——杨林他们需要报复的快感，他也需要！
马浩假意推辞几句，还是在朱祐樘的“热情”邀请下坐下了。
马浩故意嘲讽：“公子打算在河州卫卖手套？怕是不容易啊，河州卫买得起这玩意儿的人可不多。”
言外之意，朱祐樘根本不懂生意，以为京城卖得好，河州卫也行？
至于卖粮食？他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毕竟朱祐樘自己都缺粮。
朱祐樘笑眯眯地接话：“河州卫能买得起手套的人确实不多，早些年还有些，这两年也不知道咋回事，越来越少了。”
两人没一句狠话，但话里话外全是火药味。
马浩不吭声了，两人心照不宣地坐着等。
没多久，杨林几人终于要开门了。
马浩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等着看他们卖手套能卖给谁——要是没人买，可就闹笑话了！
杨林几人这会儿神清气爽，吩咐伙计“把门全打开”——今天，就是他们扬眉吐气的日子！
李谦小声问：“要不要喊朱公子来揭匾？刚才看见他跟马浩在对面茶楼呢。”
杨林摆摆手：“算了，朱公子啥身份？将来是要做官的，让他干揭匾这种事，掉价！”
王朔成两人点头——确实，朱公子这样的人，做生意归做生意，但亲自操持生意可不行，毕竟“生意人”这名声，不如读书人好听。
李谦瞅了眼对面：“你们看那马掌柜，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指定等着看咱们笑话呢！”
杨林两人一看，还真没错！
马掌柜站在门口盯着他们，可惜门口人太多，挡住了铺子里面，压根儿看不见他们卖啥——要是让他知道卖的是粮食，早跑去给马浩通风报信了！
马家店里那些买粮食的人，见状都啐了一口：“什么黑心商家开的店，白给都不敢去！”
“揭匾！”
随着一声喊，伙计们都激动得热血沸腾——这段时间他们可没少被人骂！如今自家也卖粮食了，就想看看当初骂他们的人还有没有脸来买！
杨林三人一人拉了一根红绳，红布一掉，匾额上四个大字露出来：长明粮铺！
“啊？！”
对面马掌柜直接傻眼——不是说卖手套吗？咋改卖粮食了？
他第一反应就觉得大事不妙！
周围人听见动静看过去，只见铺子里伙计散开，露出堆积如山的粮食，一个个都懵了——不是说他们囤粮要运到外地吗？咋开始卖了？
有人忍不住过去问：“你们真卖粮食？”
杨林心里清楚，这些人大多是被蛊惑的，犯不着跟他们生气，笑着说：“大娘您都看见了，粮食就在这儿呢！”
大娘耿直地问：“不是说你们囤粮要运外地吗？”
杨林苦笑：“大娘，别人说啥您可别全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您自己过来瞅瞅，都是今年的新粮！”
“你们卖粮食？！”
茶楼里，马浩看见匾额直接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朱祐樘，心里慌得不行。
朱祐樘也站起来，慢悠悠地说：“不然呢？马老先生不是说河州卫买得起手套的人少吗？但我想，买得起粮食的人肯定不少！马家不是说河州卫缺粮吗？我作为过路人，也想尽点力，帮河州卫人过冬——别急，这才刚开始呢。”
这话里有话，马浩当场就愣在原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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