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房里，涂尔干的副将蹭进来，扭扭捏捏半天才说：“将军啊，阿速扎古他们那事儿…牙兰的亲随跟咱似的，当年他来哈密城当大将军，咱部落第一个挺他，这些年咱部落也混得风生水起。但这会儿…”
涂尔干不耐烦挥手：“有话直说！”
副将搓搓手：“可这么说的话，部落里那些老头怕是要趁机闹事啊…您看咱上万人的大部落，也不是铁板一块，有支持咱辅佐大将军的，就有唱反调的，最近咱折损这么多人，反对派准得逮着机会喷咱们。”
涂尔干揉着太阳穴直叹气：“没事儿，照实说！那帮老家伙要是闹得太欢，早晚收拾他们！想当年咱格尔巴族多风光，贵族里响当当的！咱子弟当官都不能当小官，现在倒好，这帮孙子养尊处优惯了，早忘了咱祖辈在草原上为块草场拼命的狠劲儿！”
副将小心翼翼问：“那…要不要补点人手？”
涂尔干一拍桌子：“不打仗留着当大爷啊？你瞅他们现在哪还有草原勇士的样儿？天天好吃好喝供着，早忘了这日子咋来的！我攀附牙兰是为啥？真就想在哈密城当土皇帝？扯呢！在这儿反对牙兰才是‘政治正确’！速檀阿力压根没信过这儿子！我投靠他，一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把部落搞起来，二是实在没别的路走，不抱大腿，咱和和硕那帮后期加入的能有啥区别？”
副将咬咬牙：“将军，咱真要对付朱祐樘？那可是大明太子啊！要是真弄死他，咱部落不得被大明炸上天？”
涂尔干冷笑：“啥对付不对付的，他要亮明身份，我立马躲远远的！但他敢么？就他身边那几个人，他要是说‘我是太子’，那帮人不得当场跑光？身份这东西对他就是把双刃剑，看他咋用了。就算咱趁乱弄死他，大明能咋地？他们刚打完鞑靼，看着赢了，实则麻烦才开始，教化人可比打人难多了！再说了，大明早晚会对咱动手，跟朱祐樘没啥关系！”
副将挠头：“就因为可汗老骚扰大明边境？”
涂尔干笑出眼泪：“傻兄弟，可汗能不知道这么干会惹毛大明？他就是故意的！想试探大明打咱的决心呢！你以为大明打咱真就为了边境那点事儿？咱这地儿太好了，北边瓦剌，南边吐蕃，西边西域，东边大明，谁看着不眼馋？”
副将点头如捣蒜：“那咱下一步咋整？”
涂尔干摆摆手：“该咋整咋整，记住，全听大将军的！但一定要‘全听’，这很关键！”
副将走后，涂尔干闭着眼琢磨：帮牙兰整合部落是必须的，对咱有好处；但朱祐樘这事儿麻烦，杀也不是留也不是，虽说跟副将吹了牛，但咋可能真不把太子身份当回事？
早派人问牙兰意见了，他要是说杀，咱就硬气！
哈密城大将军府。
朱祐樘和涂尔干各自歇着时，牙兰收到消息，挠头问：“这小子想干啥？之前跟普氏部落搅和，可能是发现咱的人了，但就算怀疑，也想不到咱想弄死他啊！后来消息确认了，跟普氏混一起的还真就是他！”
谋士赵天翁皱眉：“不对劲啊！按说他发现不对，早该跟普氏躲起来，等草原乱了趁机溜回大明，咋还主动掺和呢？当这是他家后院啊？殿下，他来咱这儿到底想干啥？”
牙兰摸下巴：“说是借道去西域…但就他这么折腾，走到西域得猴年马月？不对，他是不是想招点人跟他走？”
赵天翁直摇头：“谁跟他去西域？他能给啥好处？再说了，这是打可汗的脸，可汗能让他带人走？”
两人正琢磨呢，涂尔干的亲兵进来问：“殿下，我家将军问，朱祐樘是杀还是俘？您给个准话！”
牙兰一愣，正纠结呢，赵天翁先把亲兵支走，叹气说：“要是能找到之前给咱通风报信的人就好了，那人明显想弄死朱祐樘，身份肯定不低，而且朱祐樘死了他准能捞好处。”
牙兰点头：“还有，朱祐樘带二十来人跑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说明在明皇心里他可有可无。”
赵天翁摇头：“但杀太子这锅太大！就算大明有人想他死，咱真动手了，大明肯定发兵，不管谁当太子，都得跟咱死磕！”
牙兰正叹气呢，门外有人喊：“殿下，鲁陈城急报！”
送信的进来递上信封，牙兰看完脸色一垮，把信递给赵天翁：“我爹早等着收拾我呢，说我在这儿整合部落，他派我弟阿达亚来‘安抚’部落。”
赵天翁看完眼睛一亮：“这是危机也是机会啊！等阿达亚来了，咱这儿可有俩太子了！”
牙兰懵圈：“俩太子？啥意思？”
赵天翁嘿嘿笑：“您想啊，大明太子和咱吐鲁番太子都在哈密城，热闹不？说不定能借这机会…嘿嘿，您懂的！”
牙兰摸着下巴笑了：“行啊你，这招够损！那就让俩太子好好‘碰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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