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三个头人凑一块儿直搓手——朱祐樘真摸着从日月山回大明的道儿了!
普西偌扒拉着手指头嘀咕:“要不咱去探探路?”
和卓巴尔脖子一梗:“丢不起那人!人家带咱族人探路去了,咱这会儿跟屁股后头瞅,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和塔扎龙点头如捣蒜:“就是!要不去俩跑腿的问问?”
普西偌叹口气:“拉倒吧,等信儿吧。这道儿可是咱的保命符,万一牙兰那厮逼急了,咱投奔大明去!再说朱见深那老小子……咳,陛下那胸怀,咱归附不丢人!”
正唠着,山谷外突然有人扯嗓子喊:“回来啦!探路的回来啦!”
仨头人撒丫子往外跑,差点撞翻帐杆子。
朱祐樘瞅见他们慌里慌张的样儿,乐了:“几位这是要打伏击?大将军的人杀来啦?”
几人头刷地红了,搓着手直嘟囔:“没、没啥……就……”
朱祐樘一挑眉就懂了,直摆手:“路摸着了!让你们族人细唠,赶紧给我找百十个编草绳的好手,再备齐家伙事儿,我急着去肃州卫!”
普西偌瞪大眼:“真找着啦?”
“骗你是小狗!麻溜的!”朱祐樘翻身上马就往帐房冲,他还得收拾行李呢。
仨头人当场拍大腿——退路有着落了!立马扯着嗓子招呼族人,挑出百十个老手,拍胸脯保证:“都给公子卖力气干!谁敢偷懒,老子打折他腿!”
和塔扎龙跟着起哄:“敢磨洋工,连第三条腿都给你卸了!”
“放你娘的狗屁!”一个老汉蹦出来,照和塔扎龙屁股就是一脚,“你爹我都没三条腿,你从哪踅摸的?”
众人笑成一团,和塔扎龙缩着脖子躲到老汉背后,不敢吭声了。
老汉冲朱祐樘一拱手:“公子放心,这点儿活计,半个时辰准保干透!”
朱祐樘乐了——敢情这老汉是和塔扎龙他爹!
赶紧抱拳致谢。
没一会儿,草绳、马蹄鞋全备齐了,朱祐樘喊上张猛,把和塔扎龙送的青海骢牵出来:“走,回肃州卫!给陛下备的寿礼该送回去了。”
临出发,朱祐樘冲仨头人拱拱手:“日月山就劳几位盯着,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我准回来!”
和卓巴尔拍胸脯:“公子放一万个心!日月山是咱的地盘,丢啥也不能丢了咱的脸!”
朱祐樘带着人到了冰河跟前,一拍手:“都下马!给马套上草编马蹄鞋,冰面上都给我牵着走!脚底打滑就换草绳,听见没?”
郑千麻溜套完马蹄鞋,翻身上马就要跑。
朱祐樘骂道:“你当这是草原?冰面打滑摔不死你!”
郑千吐吐舌头,乖乖牵马下来。
众人踩上草绳,嘿,还真管用!
比张猛他们上次探路快多了。
走了个把时辰歇脚时,朱祐樘把张猛叫到一边,低声嘀咕:“派俩心腹往前头探探,要是撞见孙镗的人,悄悄通个信——别让吐鲁番的兄弟知道太多,明白不?”
张猛点头,转身冲郑千喊:“郑千!你带俩兄弟去前头探路!”
郑千撇嘴:“咋又是我?我还得护着公子呢!让普勃齐去呗!”
张猛瞪眼:“普勃齐那张脸,让明军瞅见不得当敌人揍?麻溜的!”
“我的命就不是命啊?”郑千嘟囔着,把缰绳往普勃齐怀里一塞,“看好公子的马!磕着碰着回来剥你皮!”说完带着人跑了。
天黑透时,郑千屁颠屁颠跑回来:“公子!还有五里地就到咱庄子啦!这河就在庄子后头,忒近!”
朱祐樘累得腰酸背痛,强撑着问:“撞见边军没?”
“影都没见着!走走走,回庄子歇着去!”郑千抢过缰绳,“公子您上马!前面路平溜,半炷香就到!”
朱祐樘咬咬牙翻上马——不能在这帮小子跟前认怂!
刚到庄子口,一个小家伙哭嚎着扑过来,抱住朱祐樘大腿就不撒手。
朱祐樘浑身骨头缝都在疼,却忍不住笑了:“哟,这是谁家小哭包?”
小家伙抹着眼泪,揪着朱祐樘衣角直抽抽。
郑千在旁边起哄:“得,公子这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刚才还叫唤着要让人抬呢!”
……
“啥?你可别骗我!”正扒拉饭的孙镗差点把碗扣脸上,腾地蹦起来。
亲兵缩缩脖子:“千真万确!咱兄弟亲眼瞅见殿下带了几十号吐鲁番骑兵进庄子,说是从哈密回来的。”
“这臭小子!”孙镗一脚踢翻矮桌,菜汤泼了满鞋,“他啥时候去的哈密?你们眼皮子底下咋没风声?”
亲兵苦着脸:“殿下那庄子谁敢瞎晃悠?再说咱也不能嚷嚷他身份啊……”
孙镗摆摆手叹气:“得,当我没问。”
他揉着太阳穴琢磨,“他带这群人来干啥?”
亲兵凑近:“听殿下亲兵说,这些是他在哈密的‘自己人’。”
孙镗脑袋嗡嗡响——按说吐鲁番骑兵入境该出兵,但对方是朱祐樘的人……他挠头:“你带几个人守庄子外头,明儿等殿下派人来,咱得问清楚咋回事。”
庄子里,朱祐樘正被月宁拽着袖子晃:“哥你可算回来了!”
小姑娘眼睛肿得像桃子。
“哟,咱月宁眼泡儿快赶上桃儿了,再哭该成红眼睛兔子啦!”
朱祐樘捏她脸,脚边几只白团子蹭来蹭去。
他拎起一只小狐狸:“这毛球叫啥?白毛?”
月宁抢过狐狸抱怀里:“俗死啦!它叫白小白,姓白名小白!”
“还不如直接叫小白呢。”
“就不!”
等哄睡月宁,朱祐樘喊人:“郑千,麻溜儿把李小旺和方铁匠叫来!”
他趴在桌上画图纸,俩工匠盯着看半天:“公子,这咋是四个轮子的马车?马搁中间能跑起来?”
朱祐樘敲桌子:“这是冰面用的!四轮稳当,省得马蹄打滑翻车。”
李小旺挠头:“中,咱这就鼓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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