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韩泽从怀中甩出一个粉红肚兜,绣着并蒂莲的绸缎在空中刷的展开,正好糊在户部尚书的脸上。
满朝文武的脖子伸的瞬时比大鹅还长。
户部尚书昏花的老眼瞪得溜圆,两根手指捏着肚兜系带直哆嗦。
“这、这花骨朵秀的简直比户部的田亩册还精细嘞……”
朱元璋伸着长脖子,冕旒珠子晃得叮当响。
“呦,这肚兜尺寸…”朱元璋转头看向刘伯温。
“没想到刘先生这般清瘦,竟还受得起这三尺三维度的雄伟大物。”
满殿顿时爆发出鹅叫般的闷笑。
“哦?咱瞧着上面好像还有字,是什么?快念给咱听听。”
户部尚书眯起眼睛,细细瞧着肚兜上的字,念了出来。
“回陛下,是一首诗。”
“提枪探龙穴,夜栖红罗帐。”
“红鸾携双星,荧惑守本心。”
“玉杵捣玄露,朱砂点绛唇。”
“软玉胜瑶琴,摔杯为知音。”
“上面好像还有刘侍郎的私印。”
满朝文武顿时笑倒一片。
“风流,没想到刘御史玩的还挺花。”
兵部尚书用笏板敲着徐达的大腿笑道。
“当年若是刘御史下海,哪还有什么清水健的饭碗。”
“陛下明鉴。”
刘伯温突然扯开衣襟露出排骨似的胸膛,“老臣这副身体要是还能狎妓,怕是韩侍郎家的看门狗都能考上状元了。”
“那私印肯定也是有心之人伪造,用来陷害老臣的。”
朱元璋微微颔首,冷脸向韩泽道。
“此物不知真假,韩卿便状告刘卿,可知诬告之罪如何处罚?”
韩泽见此却丝毫不慌。
向朱元璋拱手道。“若只有此物,臣断然不会轻易状告刘御史。”
“刘御史狎妓之事,重要的不是证物,而是证人。”
“若是别人,微臣或许还会怀疑一二,但这证人乃是刘御史的三子,刘良。”
“此子怕是早就看不惯刘御史,才大义灭亲,自古忠孝两难全,刘御史生了个这样的儿子,确实是大明幸事。”
朝中大臣没有人在意韩泽话中的讽刺,反而对这刘良颇感兴趣。
毕竟这儿子告父亲狎妓这等奇葩事,千百年来也没有听说过一次。
“嘶~难道刘公真的去狎妓了?”
“刘御史的儿子竟举报自己父亲?此乃不孝,真为人所不耻也!”
“这要是我儿子敢这样告我,回去一定打断他的三条腿。”
“这刘良我知道,听说当年他娘生他的时候头先着的地,因此从小头角峥嵘,‘聪明绝顶’。”
“我也听说过此子行为怪异,时而清楚、时而怪异,不能以常人处之。”
而一旁的刘伯温则是瞬间懵逼。
“这个逆子!”
若是别人告自己,还能说是什么政敌诬陷,辩解一二。
而若是这个逆子,只能说是他脑疾又犯了,不仅分不清大小王,连被人利用都不知。
“陛下,我儿刘良从小患有脑疾,时常复发,此事肯定是有宵小之辈陷害我父子二人。”
韩泽则是一脸冷笑看向刘伯温。“我观刘良才思敏捷、口齿清晰,不像患有脑疾。”
“更何况是与不是将刘良唤来朝堂,一问便知。”
这个肚兜确实是上朝前刘良偷偷塞给韩泽的,若此事为真,则刘伯温这老狐狸肯定会被陛下责罚。
而浙东集团自诩清流,此般行为也会遭受文人排挤。
若此事为假,则这一出子告父的戏码也能让刘伯温老脸丢尽,出尽洋相。
因此,只要将那刘良唤来朝堂,他韩泽便能退出此事的漩涡,吃瓜看戏。
“哼!那便当堂对峙!”
刘伯温相信,他儿虽然痴傻。但还不至于坑害他老子,肯定是被人蒙骗才发生这样的事。
只要自己这个老子稍加引导,定能将那背后使阴招的人揪出来。
“好。”朱元璋见两人达成共识,微微点头,“那便传刘良进殿。”
有刘伯温这个大瓜在,满朝文武也没了继续上奏的心思,纷纷互相调侃。
朱元璋朝一旁的吴季博招了招手。
“这刘良真如此奇葩?”
吴季博悄悄瞄了一眼刘伯温,轻声道。
“听说这刘良小时候倒也聪明伶俐,只是有次春游,魏国公徐达的小儿子徐小春不幸落水,刘良将徐小春救上岸后便高烧不退。”
“之后问遍良医才得以保住性命,但最终还是烧坏了脑子,时常表现出智力低下,举止怪异。”
“许是出于愧疚,刘御史对他是百依百顺,加之脑疾时常复发,慢慢就养成了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的纨绔性格。”
朱元璋面露惋惜,“没想到刘家竟还有这般不幸之事。”
……
诚意伯府。
刘良歪坐在老梨花木的圈椅上,两脚搭在刘伯温平日工作的书案上。
一手提着天青梅花纹茶壶猛啜,一手拿着鸡毛掸子在空中挥来挥去。
“老黄,快点把我爹这些年收的土特产全都翻出来,本少爷定要治他一个收受贿赂之罪!”
管家老黄抱着一框臭咸鱼欲哭无泪,“少爷,老爷真就只收了这同乡知县送的半框腌王八。”
“排气!”刘良突然从老王八菊部扣出一枚铜钱,“看!这是什么,指定是与那知县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少爷,那是您三月前塞进去的压岁钱。”
“放肆!”刘良一脚踩在老王八背上,“爹书房里肯定藏有逾制之物!”
说罢,立马扑向书桌旁的小床上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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