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第之中。
“大人，
这几日，
港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外埠的粮船……”
一小吏毕恭毕敬地说。
赵轩微微抬眉。
“继续监视，
待到港口无处可停，
再告知于我。”
“遵命。”小吏虽困惑，
却也依令行事。
三日转瞬。
“大人，
港口已满，
四处皆是粮商的船只。”
小吏恭敬禀报。
赵轩眉梢一挑，
淡然笑道：
“传达本官之意，
即刻停止一切粮食收购，
并且开启粮仓，
赈济百姓！”
小吏闻声一愣，
愕然望向赵轩。
他心中满是不解，
这位钦差大人前些日子对百姓生死置若罔闻，
拒绝放粮，
怎会突然改弦更张？
对于这位钦差大人的意图，
他一头雾水，
唯有照办。
半日之后。
官府开仓放粮，
停收粮食的消息震撼全城。
无数民众蜂拥而至，
争领救济粮。
粮虽不丰，
却足以支撑他们度日。
另一侧。
当地粮商聚首一处。
“怎么回事？钦差为何停收粮食了？”
“我囤积了八十万斤粮食，
若不收，
我这粮食如何处置？”
一位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焦急道。
“我也囤了不少。”
“确实，
砸手里损失可就大了。”
“哎，
我这儿有一百万斤以上呢。”
众人面露焦灼。
“大家莫慌，
待他们粮仓空了，
必定会再收粮！”一位老者冷笑道。
“正是，
急什么。”一胖子不屑言道，
“杭州人口近百万，
官府收的那点粮哪够塞牙缝，
若不想贫民造反，
只能购我们的粮！”
众人心稍安。
那胖子冷笑道：“我倒要看这乳臭未干的钦差，
能闹出什么花样？”
同时，
港口上，
外乡粮商一脸茫然。
“不收了？我们大老远跑来，
就为了晾在这儿？”
“糟了，
若官府一直不收粮，
来回成本可不菲。”
“亏本了，
亏大本了，
货船停靠每日开销，
卖不出去全得自己承担。”
“大家莫急，
官府粮食发放不久，
定会重启收购。”
“话虽如此，
但咱们多待一日，
就多一日开支。”
“还是希望官府尽快收粮啊。”
“……”
半月已逝。
官府毫无动作，
救灾粮以微小份额日日发放，
未曾中断。
本地粮商尚能按捺，
外乡粮商已近乎崩溃。
他们租赁的货船每日停泊杭州港，
耗费巨大。
港务人员趁火打劫，
知晓他们求财心切，
漫天要价，
外乡粮商已不堪重负。
众人聚于港口，
哀声连连。
“半个月了，
我们在此无所事事，
米粒未售，
还得付额外泊船费，
归途还需支付租船巨款，
这可如何是好？”
一老者苦笑。
旁一青年愁容满面。
“各位多少还有些家底，
我可是押上了全部身家，
一旦落空，
祖宅难保，
全盘皆输。”
“谁能料到朝廷突停收粮？
不如卖给城里百姓？”有人提议。
“哼，
你想卖给城里人？
怎么卖？
自己扛过去？
雇人又是一笔开销，
况且，
你以为本地粮商好惹？
想低价卖，
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一旁瘦削的中年男子冷言道。
众人沉默，
深知陷入绝境。
再留杭州，
恐血本无归；
即便此刻返程，
亦是损失惨重。
正当众人沉默之际，
一小厮步入。
“诸位东家，
有位官差求见……”
众人一怔，
面露疑惑。
官差？
他们面面相觑，
半晌。
一人说：“请他进来。”
小厮点头退出。
“此官差意欲何为？”
一人茫然问道。
四周人默不作声。
一老者沉声道：“无论如何，
先见上一面。”
众人点头。
片刻后，
一名圆领黑袍官差步入，
环视一圈，
正色道：
“诸位都在此，
正好。
钦差大人明晚欲设宴，
商讨粮食收购事宜……”
“什么？”
众人闻声一惊，
旋即面露狂喜，
浑身颤抖，
激动不已。
只要官府肯收粮，
他们便能止损！
对他们来讲，这简直就是一道曙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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