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公子,有些日子没见了,快里面请!”
“裴姐,小清有空吗?”
“不巧得很,周公子定了她的局,她接待不了韦公子。”
“哪个周公子?”
“就是周忠。”
“他,我呸!他也配请小清姑娘作陪。”
韦晃和裴姐吵起来了。
杨道焕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种地方,他以前没来过。
他以前只对钱感兴趣,现在还对权感兴趣。
因此,他带韦晃来青楼绝不是消遣,而是找个机会搞事。
一听叫“小清”的清倌没空招待,杨道焕计上心头。
他上前,说道:“请问,周公子定的局是什么时候?韦兄好不容易来一趟,请姑娘出来陪一会儿。”
“这位是?”裴姐看向韦晃。
韦晃介绍道:“他姓杨,是我在西北的朋友,进京公干。”
“哦,是杨公子啊。”裴姐施了一礼,又对他们道:“小清的确没空,要不换一位姑娘,我可以免了二位的茶水钱。”
知道能被韦晃称为朋友的人,来头不简单,裴姐机智的免了所有费用中最少的一部分。
她的话,令韦晃面色一冷,不愿意都写在脸上。
杨道焕心里乐坏了,还不趁机添把火,天理难容。
他从钱包拿出一片金叶子:“裴姐,这只是小费,请您让小清出来陪韦公子一会儿吧。”
谁不爱财!
叶子金灿灿的,晃得裴姐眼睛都花了。
她一把拿了过来,乐开了花:“韦公子的朋友就是大方,既然二位都想见小清,我这就去请她来。”
裴姐说着,叫来一个侍女,领他们进了一间雅间。
“多亏杨兄帮忙,我才能见到魂牵梦绕的小清。”房间只剩他们俩时,韦晃道。
“韦爷应该不反对吧,怎么韦兄好像很难来一次。”杨道焕好奇地问。
“你有所不知,四年前,丘濬调任国子祭酒,时时督促国子监学生上进,管理颇为严格。”
韦晃忽然想得到了一件事,“我想起来了,杨老弟,你也要入国子监,以后遇到那个姓丘的,千万躲着点。”
杨道焕正要开口,小清在侍女的引路下,抱着琵琶来了。
韦晃的目光立刻被她吸引。
杨道焕也看了一眼,姿色不俗,脸色给人的感觉不远不近。
随着小清到来,一桌酒菜也端了上来。
韦晃一边听着小曲,一边吃着菜、喝着小酒,如痴如醉。
小清的琵琶弹得相当不错。
不过,杨道焕没心思听这个,他在琢磨该怎么把小清留下。
他是要搞事的。
从刚才韦晃的一番表现,杨道焕已经知道,三千两在这个见惯了钱财的公子面前,只起一点点水花。
杨道焕可不是散财童子,况且花了钱也不一定起大作用。
不行,得上上强度。
正想着,三首曲子已经弹完,小清起身要走。
韦晃也站起身:“姑娘,别急着走啊。我正在兴头上,你就这么走了,我一夜都睡不好觉。”
小清淡淡地道:“这位公子,妈妈说,只为你弹三首曲子。”
“不行!还得为我弹三首……不不……四首……”韦晃不依。
小清一脸无奈。
这时,裴姐进来了。
她看着小清,一脸责备:“你怎么还在这里?周公子到了。”
然后转脸看向韦晃,满脸赔笑:“韦公子,我再给你挑一个好的姑娘来。”
“不行,她不能走。”韦晃仍然不依。
“这……”她得罪不起,只好看向杨道焕,“杨公子,你帮我劝一劝韦公子吧。”
劝?巴不得两边打起来才好!
杨道焕又不能明面上挑事,只好采取拖字诀:“我是第一次见到小清姑娘,琵琶技艺果然了得,要不,弹一曲再走。”
“这……”周忠那边,裴姐也得罪不起。
双方陷入僵持。
韦晃甚至站在门口,堵住她们的去路。
在京师吃这碗饭,裴姐早就习惯了清客的争风吃醋,当即笑着劝韦晃让路。
韦晃就是不让。
正拉扯着,一个人从韦晃的背后,将他推了进去。
推人的人是个年轻人,比韦晃大不了几岁。
韦晃暴跳如雷:“周忠,你敢推老子。”
“韦晃,老子定好的局,你也敢搅和。”周忠也是暴躁。
两人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不仅直呼对方姓名,还在不大的屋里掐架。
裴姐赶忙招呼下人,将他们拉开。
然而,没有用。
两边又打了起来,裴姐怕伤到自己的财物,赶忙让侍女把小清扶了出去。
跟着周忠一起来的人,这才进屋劝架。
周忠刚被拉开,韦晃一脚狠狠的踹在周忠的大腿上,将周忠踹到在地上。
“韦晃你个狗娘养的,敢往死里踹老子,老子也不管了。”周忠咆哮着,叫来一帮豢养的打手,命令他们打韦晃。
韦晃这才慌了。
在一旁看戏的杨道焕,也有点担心,咱只是上上强度,再来一个英雄救美,可不想闹出人命。
杨道焕情急之下,拉着裴姐的手,把她往打手面前一推,然后拉着韦晃,夺路而逃。
打手们看着膀大腰圆的裴姐扑来,纷纷后退避让。
这才给了杨道焕逃出去的时间。
“快给老子追!”
“是。”
杨道焕拉着韦晃沿着楼梯下楼,听到二楼传来周忠的吼声和打手们的应声,慌忙跑出青楼。
“往西走!”杨道焕拉着韦晃,朝客栈的方向跑去。
很快,后面跟着十几个打手和周忠。
周忠请的客人,也跟着,劝周忠息怒。
脚步声,劝和声,以及周忠暴躁的吼声,在杨道焕脑后响起。
娘的,怎么越来越近!
杨道焕心头一惊,完蛋了,人算不如天算,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和韦晃的身体。
韦晃是个绣花枕头,经不住长时间的奔跑。
杨道焕也不比他强多少,虽然这几个月刻意锻炼,但练出一副好身体并非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跑着跑着,他们被周忠的打手撵上。
“给老子……打……”周忠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打手们的拳头,朝他们俩的身上招呼。
“求求你们别打。我知道错了。”韦晃抱着头蹲下,求饶声中带着哭腔。
杨道焕更惨,他一边抱着头,一边用身体护着韦晃。
那些打手也不傻,知道韦晃身份不简单,但不知道护着他的杨道焕什么来头。
于是,他们本着“不知者不怪”的原则,拳头都招呼到杨道焕的身上。
拳头像暴雨一样打在杨道焕的身上,令他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