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谢三叔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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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名身穿略显陈旧红衣的锦衣卫,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方木托盘走近时,朱瞻基和朱高燧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注意到,这名下属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神色。

那表情中夹杂着一丝犹豫、一丝尴尬,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忍俊不禁。

朱瞻基缓缓上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托盘上叠放着的这件所谓的“飞鱼服”。

然而,就在指尖触碰到那粗糙布料的一瞬间,他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如同两道利剑般射向了依旧满脸堆笑的赵王朱高燧。

朱高燧迎着朱瞻基那充满怒火的目光,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笑呵呵的表情。

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地说道:“哎呦,我的好大侄子,三叔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也知道,老爷子连年北伐,耗费了大量的国库银两,咱们北镇抚司的日子可一直都是紧巴巴的,能维持日常开销就不错了。”

说着,朱高燧还故意指了指飞鱼服上几处并不算太显眼的补丁,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地说道:“你看,这都让人仔细地缝补过了,结实得很,勉强也算是件‘新’衣服了,大侄子你就将就将就吧。”

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模样,更是如同火上浇油,让原本就怒火中烧的朱瞻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的青筋都忍不住跳动了几下。

原先朱瞻基还以为这件所谓的飞鱼服只是稍微有些异味,或许是久未清洗的缘故。

结果当他刚才指尖触碰到布料,并将其轻轻拿起的一刹那,一股难以形容、复杂难辨的古怪味道,如同无形的毒气般瞬间扑面而来,直冲他的鼻腔。

那味道酸涩、潮湿,还夹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霉味,仿佛是从一个常年不见阳光的阴暗角落里散发出来的,闻之欲呕。

“这……这飞鱼服莫不是用谁的裹脚布制成的吧?!”朱瞻基被这股怪味呛得连连咳嗽,俊朗的面容都因为憋闷而涨红起来,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嫌恶。

“咳咳咳……”朱瞻基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用手捂住口鼻,想要驱散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而一旁的朱高燧见状,却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得意和幸灾乐祸:“哈哈哈,我的好大侄子,咱们北镇抚司就这条件,能给你找出一件完整的飞鱼服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勉为其难地将就将就吧!谁让你来得这么突然呢?”

“三叔!”朱瞻基强忍住想要将手中这件散发着恶臭的飞鱼服扔到朱高燧脸上的冲动,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地质问道:“朝廷年年都会给锦衣卫拨下大量的款项,用于购置装备和日常开销,怎么可能连一件多余的新衣服都没有?你当我三岁小孩不成?!”

朱高燧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哎呦,我的好大侄子,你有所不知啊!我们锦衣卫办的可都是些惊天动地的大案要案,抓捕的也都是些穷凶极恶、亡命天涯的江洋大盗和乱臣贼子。这些家伙可都是些难缠的主儿,兄弟们为了替朝廷效力,那可是天天都在刀尖上舔血,拼死拼活的!总不能最后连一点赏银都拿不到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朱瞻基听着朱高燧这番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漏洞百出的话。

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恭敬地端着木托盘的锦衣卫红衣身上穿着的那身崭新的、绣着栩栩如生飞鱼图案的飞鱼服。

然后再仔细打量了两眼自己手中这件打满了补丁、散发着令人作呕酸臭味的飞鱼服,心中更是对朱高燧的话嗤之以鼻,一个字都不相信。

连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红衣都有崭新的飞鱼服穿,作为直接管辖他们的北镇抚司,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么一件破烂不堪的旧衣服?这分明就是朱高燧在故意刁难他!

看着朱高燧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朱瞻基气得张了张嘴,想要怒斥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知道此刻与这个老狐狸争论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好!三叔!”朱瞻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语气冰冷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三叔再给侄儿分拨几个人手吧!本宫奉旨查案,总不能光靠自己一个人吧?”

朱高燧闻言,缓缓地走到朱瞻基刚才坐的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

一只手随意地支着自己那张长满了浓密络腮胡子的下巴,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是自然!大侄子想要调遣谁,尽管开口,随便挑,只要是我北镇抚司的人,本王绝不二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高燧更是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朱瞻基接下来将会面临的窘境。

朱瞻基见状,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但他知道此刻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能强忍着怒气,一把抓起那件令人作呕的飞鱼服,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然而,当他走出北镇抚司的大堂,准备调集人手开始搜查时,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气得眼前发黑,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只见在空旷的院子里,稀稀拉拉地站着四个人,说是锦衣卫,却更像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凑出来的老弱病残。

一个头发和胡子都白得如同积雪般的老头,佝偻着身躯,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一个又瘦又小,身高不足常人一半,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皱纹,让人难以分辨其性别和年龄的怪人。

一个脸色苍白,不停地咳嗽着,仿佛随时都会咳出血来的病秧子。

最后一个则是一个独眼龙,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充满了浑浊和倦怠。

“呵……三叔!好!好!好啊!”朱瞻基看着眼前这四个“精兵强将”,气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咬着牙,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嘲讽。

“老弱病残,一个不落地都给我凑齐了是吧?”朱瞻基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

而站在一旁的朱高燧,此刻也走了出来,他很是好奇朱瞻基看到这四个人之后的反应,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讨厌的笑容。

“哈哈哈,我的好大侄子,你可别小看他们!这可都是我北镇抚司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个个身怀绝技,经验丰富,你带着他们,必然能够将那些胆敢行刺的刺客,一个不落地全部找出来!”朱高燧睁着眼睛说瞎话,语气中充满了敷衍和嘲弄。

朱瞻基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着朱高燧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语气僵硬地说道:“侄儿……谢过三叔‘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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