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雪眸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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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初刻,江府西跨院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晃,朱厚照望着手中林远图的锦衣卫令牌,鎏金虎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刻意压低帽檐,将青羽软剑藏在披风下,靴底的梅花纹与令牌暗纹一一对应——这是锦衣卫百户的专属标记。

百户大人,开门的护院低头哈腰,目光却在令牌上停留三息,我家老爷已在花厅恭候。

穿过九曲回廊时,朱厚照的BUG双眼悄然开启,红光扫过每道梁柱间的机关:墙角砖缝里藏着东厂的梅花针,廊灯底座刻着移花宫的控水诀,最深处的青砖下,隐约传来六壬神骰特有的水银流动声。

林百户深夜造访,江别鹤的笑声从花厅传来,可是为了田伯光的人头?

朱厚照抬头,看见对方腰间的翡翠玉佩——正是江玉燕母亲的贴身之物。

他忽然轻笑,将令牌拍在桌上:田伯光的鞋底,可是刻着神侯府的花押。

江别鹤的瞳孔骤缩,这个细节连东厂密探都未曾察觉。

他忽然注意到,眼前少年的披风下,露出半截绣着莲花的袖口——那是皇室宗亲才能佩戴的纹样。

百户大人说笑了,他亲自斟茶,茶汤表面的涟漪却出卖了颤抖的手,在下不过是区区江南草民...

草民?朱厚照忽然起身,指尖划过对方袖口的移花宫暗纹,屠家灭门案的卷宗,可还在你书房第三格暗柜?

江别鹤的后背撞上花厅立柱,掌心已扣住三枚梅花针。

他忽然发现,这个自称林远图的百户,言行举止竟带着皇室特有的威仪,与锦衣卫的狠辣截然不同。

西厢房内,江玉燕隔着雕花窗棂,看见护院对林百户的态度异乎寻常的恭敬。

她注意到,林远图的青锋剑始终指向花厅后门,而朱厚照进入花厅前,曾与他交换过一个只有上位者才有的颔首——那是锦衣卫指挥使对下属的示意。

玉燕姑娘,贴身丫鬟端来参茶,老爷说今晚风雪大,让您早些歇息。

她忽然抓住丫鬟的手腕,看见对方虎口的茧子——那是长期使用柳叶刀的标志,与东厂缇骑的握刀姿势分毫不差。

再联想到林百户腰间令牌的鎏金虎纹,她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锦衣卫百户的令牌,虎目必向东。

等等,她忽然开口,那位林百户的令牌,虎目朝向哪边?

丫鬟的瞳孔骤缩,这个问题超出了她的认知。

江玉燕却在瞬间明了——真正的锦衣卫百户,令牌虎目必朝北方紫禁城,而方才看见的令牌,虎目竟朝向南方。

花厅内,朱厚照的指尖已按在江别鹤的膻中穴,却听见窗外传来轻响。

他忽然转身,看见江玉燕站在月光里,发间的碎雪如星子般闪烁。

原来,她的声音带着三分冷冽,公子姓朱。

朱厚照的瞳孔骤缩,这个聪慧的少女,竟能从令牌细节和护院反应中,推断出他的皇族身份。

他忽然轻笑,摘下帽子,露出额间若隐若现的莲花印记:何以见得?

江玉燕走近,指尖划过他袖口的莲花纹:锦衣卫百户见官不拜,她望着花厅内僵直的江别鹤,而江大侠方才,却行了半礼。

忽然指向令牌,虎目朝南,是皇室宗亲的暗记。

朱厚照的震惊如潮水般涌来,这个少女的观察力,竟堪比锦衣卫的情报密探。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个拥有女帝潜力的棋子——她不仅是可塑之才,更是能与他共谋大事的盟友。

系统提示:江玉燕智谋解析度突破90%,可解锁心计·镜花水月技能......

脑海中的机械音让他心头一震,他忽然握住少女的手,掌心的莲花印记与她后腰的蝴蝶骨产生共振:玉燕可知道,他忽然压低声音,六壬神骰就在你父亲的地窖里?

江玉燕的睫毛剧烈颤动,这个名字在母亲的病榻前听过无数次。

她忽然望向江别鹤,发现对方正用袖口擦拭冷汗——那是心虚的表现。

田伯光的死,朱厚照继续道,是因为他碰了不该碰的人。

指尖划过她颈间的翡翠玉坠,而你,是孤选中的人。

江玉燕忽然跪下,额头触到对方靴尖:玉燕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她忽然抬头,眼中闪过精光,但玉燕想知道,公子究竟是......

嘘。

朱厚照忽然轻笑,指尖抵住她的唇瓣,记住,在江别鹤面前,孤只是林远图,而你......他忽然指向花厅外的雪地,是他从未见过的,最锋利的刀。

江别鹤望着这一幕,忽然感觉浑身发冷。

他终于明白,这个自称林远图的少年,根本不是什么锦衣卫百户,而是当今太子朱厚照——那个在紫禁城之巅逼退叶孤城的传奇人物。

殿下,他忽然跪下,冷汗浸透衣襟,在下......

孤不想听解释。

朱厚照忽然转身,青羽软剑出鞘三寸,把六壬神骰交出来,孤便饶你一命。

江别鹤的瞳孔骤缩,这个少年竟知道神骰的存在。

他忽然伸手入怀,却被朱厚照一脚踢中手腕——神骰的水银波动,早已被BUG双眼锁定。

原来在袖中。

朱厚照接住滚落的骰子,七面刻着的星象图在红光中自动解析,移花接木的秘诀,原来藏在北斗七星的方位里。

江玉燕望着手中的神骰,忽然感觉一阵眩晕。

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命运,早已与眼前的少年紧紧绑定——从母亲病逝的破庙,到父亲的伪善府邸,每一步都是他精心策划的局。

林百户,朱厚照忽然开口,带江大侠去地窖,他望向江玉燕,玉燕,随孤去书房。

雪,还在下。

但花厅内的气氛,却比冰棱更冷。

江玉燕跟着朱厚照穿过长廊,看见林远图正站在书房门口,青锋剑上的血珠,正是东厂缇骑的标志。

公子为何信任玉燕?她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神骰的星象图。

朱厚照忽然停步,月光为他勾勒出帝王般的剪影:因为你眼中有光,他忽然轻笑,能照亮孤的棋盘。

江玉燕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觉一阵心悸。

这个少年,竟能在谈笑间掌控全局,连她的身世,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宿命般的坦然——或许,这就是她的天命。

书房内,朱厚照的红光扫过暗柜里的卷宗,屠家灭门的惨状跃然纸上。

他忽然将神骰递给江玉燕,看见她指尖抚过星象图时,后腰的蝴蝶骨泛起微光。

记住,他忽然贴近她耳畔,移花接木的关键,不是转移内力,而是掌控人心。

江玉燕的瞳孔骤缩,忽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术。

她忽然握紧神骰,星象图的微光与她眼中的精光交相辉映——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而是朱厚照手中的刀,是即将在江湖掀起血雨腥风的女帝。

雪,还在下。

但江府的地窖里,六壬神骰的水银波动,正与朱厚照掌心的莲花印记产生共振。

他知道,当江玉燕学会移花接木的那一刻,当她的智谋与武功相辅相成的那一刻,所有敢阻挡他的人,都将葬身在这雪夜的权谋之中。

而这一切,都从江玉燕识破他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从她眼中闪过的精光开始,拉开了帝王与女帝共谋天下的序幕。

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发出细密的响,却掩盖不住少年心中澎湃的野心——那是属于朱厚照的野心,也是属于江玉燕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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