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地牢的烛火在毒液蒸腾中扭曲,曹正淳的佛珠突然崩断三粒,滚落在青砖上的声响,惊飞了梁上栖息的毒蛛。
他望着手中的飞鸽密信,唇角勾起的弧度比毒蛛的獠牙更冷——信末的朱砂批注太子携江女赴衡阳,像根毒针直刺他的谋算。
七丫头倒是长进了。
他指尖碾过信纸上的梅花印记,那是江别鹤之妻七小姐的密语暗号,知道用女儿的玉佩血渍封口,免得被护龙山庄截胡。
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摩擦声,五道黑影如毒蛇般游出。
为首的蝎子单膝跪地,面巾下露出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碧绿——那是常年浸泡五毒毒液的标志。
督主,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砖,目标在衡阳城的落脚处已探明,衡山派侧院。
曹正淳忽然轻笑,佛珠残骸在掌心聚成五毒阵图:不是监视,是护驾。
他忽然甩袖,五枚淬毒银针钉在地牢石柱上,给五毒使的命令:太子若遇袭,必以命相护;太子若问话,只称东厂暗桩奉命保驾。
蜈蚣的喉头发出嘶鸣:督主,护龙山庄的人...
朱无视的狗,自有他们的饵。
曹正淳忽然指向北方紫禁城,皇帝的咳血频率,比上个月多了三次。
他忽然露出森然笑意,等衡阳城的戏唱完,咱们的七丫头,该让江家大姑娘回金陵了。
五道黑影如毒雾般消散,曹正淳望着掌心的佛珠残骸,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御膳房当差的夜晚——那时他便明白,最锋利的刀,永远藏在笑脸之后。
与此同时,护龙山庄的演武场上,十八具铜人正在暴雨中旋转。
上官海棠的青竹笠帽遮住半张脸,指尖夹着的三十六枚金钱镖,在掌心发出蜂鸣般的共振。
漫天花雨——
话音未落,金钱镖已脱手。
暴雨中传来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十八具铜人的膻中、气海、曲池等三十六处大穴,同时绽放出火花。
当最后一枚镖钉入铜人眉心时,海棠的青竹笠帽恰好被风掀起,露出下颌处的朱砂痣——那是朱无视收养她时种下的印记。
好!归海一刀的刀疤脸在廊柱后浮现,海棠的暗器,比三年前快了三成。
海棠转身时已换上男装,玉扳指在铜人火光中泛着冷光:一刀,你可知主人为何急召?
归海一刀的刀鞘轻颤,他忽然望向西北方:衡阳城的雪,怕是要夹着血了。
演武场的铜人突然发出轰鸣,朱无视的身影如鬼魅般站在中央。
他望着海棠指间的金钱镖,忽然轻笑:刘正风的金盆,盛的不是洗手水,是正邪两道的血。
他忽然指向南方,海棠,你去衡阳城,替为师看看......
看看太子的剑,能不能劈开日月神教的毒雾。
海棠忽然接口,指尖的金钱镖划破暴雨,在地面划出护龙山庄的暗记,也看看,曹正淳的五毒,够不够资格给太子当磨刀石。
朱无视的眼中闪过赞许,这个养女总能看透他的心思。
他忽然取出一卷密报,封面上的朱砂印泥尚未干透:阳顶天的圣火令,三日前出现在衡山派后山。
海棠的瞳孔骤缩,圣火令代表着日月神教的最高指令。
她忽然明白,主人的真正目标,是借太子之手,引出阳顶天的虚实——那个传闻中踏入盖世境界的魔教教主,正是护龙山庄谋划二十年的棋子。
属下遵命。
海棠抱拳时,金钱镖已收入袖中,归海一刀,段天涯,随我同去。
她忽然望向演武场中央的太极图,记住,我们的刀,只斩该斩的人。
暴雨冲刷着护龙山庄的青瓦,上官海棠的青竹笠帽消失在夜色中。
她知道,衡阳城的金盆洗手大会,将是三方势力的棋盘——曹正淳的五毒如毒蛇潜伏,朱无视的谋划如刀俎待发,而太子朱厚照,那个能让江玉燕甘心追随的少年,正带着他的葬雪剑法,踏入这场正邪火并的中心。
千里外的衡阳城,朱厚照的指尖正划过衡山派的请柬。
他忽然抬头,望向东南方——那里有五股阴毒的气息,正随着风雪逼近。
他忽然轻笑,青羽软剑的剑穗在掌心绷成直线:曹正淳啊曹正淳,你送来的五毒,朕就笑纳了。
江玉燕望着他眼中流转的红光,忽然感觉后腰的蝴蝶骨发烫。
她看见,太子掌心的莲花印记,正与五毒的阴毒气息产生微妙共振——那是北冥神功的涡旋,正在自动筛选可吸纳的异种真气。
雪,还在下。
但衡阳城的客栈里,一场关于毒功与剑势、阴谋与布局的较量,已悄然拉开序幕。
曹正淳的五毒正在屋顶潜伏,上官海棠的金钱镖已磨利,而朱厚照的青羽软剑,正等着劈开这漫天毒雾,让属于他的帝王威权,照亮这混武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当五毒的毒雾漫过衡阳城的青石板,当上官海棠的青竹笠帽出现在客栈巷口,三方势力的第一次碰撞,即将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激起最耀眼的火花。
而这一切,都始于曹正淳地牢里的那封密信,始于上官海棠指间的金钱镖,始于朱厚照掌心的莲花印记——这个被命运选中的少年,正带着他的女帝与剑神,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踏出属于自己的帝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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