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平本来心情就不算好,现在看着这满地的狼藉,闻着一屋子的刺鼻的异味儿就更加胸闷气短,心情烦闷了。
她打扫完卫生,拎着垃圾下去扔的时候还专门带上了自己的手机。
虽然没把那个梦当回事儿,但确实是有些pstd了。
从楼上到楼下再走到垃圾桶旁边都没什么感觉,直到把垃圾扔了往回走的时候,肚子就真的开始死命痛了起来,痛的她站都站不住。
梦里的场景跟现实无比神似的重叠在了一起,带着一种挣脱不开的命运的诅咒,令人惶恐难安。
不过还好,她聪明一点,起码带了手机,不用别人来帮她打120。
这样想着,她摸出手机准备打120,按了几下屏幕却手机没什么反应,才突然发现,手机早就因为电量不够关机了,甚至从她刚刚下楼的时候就没电了。
她两眼一昏,梦里她还有力气喊几声救命意外将远处跟同学一起玩闹的林娆吸引过来,现在她只想紧紧的咬着唇硬撑着,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梦里的声音空灵灵的传到了她的耳旁,由远及近。
“连清哥哥你家有没有酱油啊,我妈正在做饭急用呢,等用好就还给你……”
“连清哥哥你能不能把许姐姐的卫生巾借我一下啊,一张就好了,急用!!”
“连清哥哥……”
一声又一声,娇软嗔痴,如魔音贯耳缠绕在她耳边久经不散。
偏偏还不能生气,不能嫉妒,毕竟人情是她欠下的,连清也只是在替她偿还而已。
“姓许的,你…你没事儿吧”林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的时候,许问平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让一让,让一让……”连清接了来自林娆的电话之后,匆忙从公司赶到了医院,焦急不安的等在了手术室前。
早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林娆一甩秀发,款款走了过来,柔声忧愁道:“连哥,许姐姐她自己一个人下楼扔垃圾的时候肚子就突然疼了起来,她的手机没电了,当时周围还没有人,也是我回家的时候看见她才打的120,但是医生说也有点晚了……”
听完她说的话,连清脸色白了一个度。
都是他的错,不仅在她孕期的时候喝酒,甚至连她生产的时候都还没能陪在她身边。
不敢想她当时到底有多无助和害怕,一想就难受的胸闷气短喘不过气。
林娆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伤神模样,迅速勾了勾唇角又收了回去,火上浇油了一句:“姐姐这是不是都算早产了……”
孕期堪堪才八个月,甚至要是真的好好算下来,八个月都不一定有。
连清认真算了算时间,好像还真是,脸色顿时更差了。
林娆看见他们都不舒服,自己就舒坦多了,也不在给他们添堵了,转身甜甜的摆手:“算了,我瞎说的,可能是我记错了也不一定,不过既然哥哥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哦。”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了没多久之后,手术室就开门了,萎靡不振的连清看见之后迅速打起了精神,一瞬间就冲了过去,颤着声音对医生说:“保大,不管男的女的都保大。”
医生:“……?”
保大?不是很想要小孩吗?
医生将嘴边的恭喜咽了下去,看了他一眼,冷漠的叙述叮嘱:“母子平安,孩子是个身体不太健康的女孩,她和小孩都已经睡着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们,但尽量动作轻点。”
连清愣了愣,随后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握住医生的手不停的鞠躬,压着嗓子和声音激动的道谢:“谢谢,谢谢医生,谢谢你们……”
医生愣了愣,随后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一边侧身错开他往前走,一边随意敷衍道:“不用谢,应该的。”
医生走了,过了一会儿,忙前忙后的护士叮嘱了他几句注意事项之后也离开了。
连清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秋日阳光明媚的午后,有多么的安宁静谧。
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撒在女人的苍白的睡颜上,给人镶了一层金色的轮廓,看着像是这世界上最珍贵最纯洁亮丽的白瑕。
女人的额头轻轻的贴着襁褓的边缘,呼吸平稳而舒缓。襁褓里的小娃娃伸着手咿咿呀呀的叫,声音微弱的像是新生的雏鸟唱着婉转动听的谷歌。
他一只腿撑着地,斜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个画面,一会哼哼小声地哼了一曲跑调的歌,一会又嘿嘿止不住的傻笑。
蠢的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独自开心完之后,就轻手轻脚的走到许问平的床边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道:“老婆,辛苦了。”
许问平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三天了,连清一开始还在床边一边逗孩子,一边期待着等她醒来,后来她迟迟不醒,又让连清多少有些焦虑,没空就逮着医生问她的情况,问她到底还要睡多长时间,问完之后就在她床边寸步不离的守了好长时间。
好在公司很人性的给他批了一个星期的孕假,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守着自己的妻女。
许问平是意识先醒的,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就是睁不开眼。
他听到连清温柔的声音和小孩高兴的咿咿呀呀声,这声音温馨的好像充满了一股力量,帮助她睁开沉重的眼皮。
印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单人病房,而是他们的那个温馨小家,连清哄完了孩子就累的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头发变长了,胡茬也变显眼了,整个人好似憔悴了几个度。
不像个温润如玉自持稳重的青年,到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许问平知道他这几天照顾自己大概是很辛苦的,就没忍心叫醒他,而是探出身子看了看在床边的摇篮椅上安静熟睡着的小孩子。
她伸出手轻轻抱了抱孩子,又轻轻放下,心里的喜悦被冲散了些。
她的宝宝要比其他正常的婴儿瘦小很多,说是跟个巴掌一样大都不为过。
她愁苦的缩回了伸出的手,不经意间指头碰到了连清的额头,连清瞬间就睁开眼睛坐起来了,看见支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的许问平,他连忙伸手把人按在床上躺好。
“别乱动,还没好完呢,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他担忧的问。
“我没事儿。医生怎么说,咱们的宝宝健康吗?”
这是许问平最关心的问题,其他的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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