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之内,林墨意识沉浸在那新生的“姻缘录”所带来的奇妙感知中。
杨青鸾的“锋锐”意向,赵碧莲的“空间”倾向,金檎纯粹的“生蕴”气息,乃至曹钰那驳杂的“探寻”与“黑石”关联……这并非简单的属性列表,更像是一种基于规则层面的潜在共鸣指向。每一个名字,都如同一道独特的频率,在他的感知世界中轻轻震颤,暗示着某种力量的脉络。
林墨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自身异能与这个世界规则深度融合后,产生的一种高效利用能量、加速理解特定领域法则的途径。异能不再仅仅是凭空造物,而是开始主动地解析、连接、利用这个世界既有的能量流和规则线。
如果将这些人视为特定规则领域的“坐标”或者“放大器”,那么通过与她们建立某种形式的“连接”——并非世俗情爱,而是能量层面的引导与共鸣——或许能极大地提升自己在相应领域的掌控力。这就像找到了通往某个知识宝库的钥匙,或是掌握了调动某种力量的权限。
例如,借助杨青鸾的“锋锐”共鸣,他或许能更快地掌握那些信息流中关于物质切割、塑形的顶级技巧,甚至触及兵器铸造的本质,理解金属在能量激荡下的细微变化。而赵碧莲的“空间”倾向,则可能直接加速洞天的扩展速度,或者让他更深刻地理解空间折叠、能量场域布置的奥秘,甚至衍生出稳定的能量节点或资源产出点。
至于曹钰……他与那块黑石的联系,让林墨保持着高度警惕,但也暗藏着探究其秘密的可能。那块黑石散发的阴寒与混乱能量,与他自身的元炁截然不同,却又隐隐透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姻缘录”这个自带的命名颇具误导性,但其本质却让林墨看到了加速自身成长的捷径。现有的杨青鸾与赵碧莲,无疑是极佳的“共鸣”对象,她们的潜力似乎远未到顶,如同两座蕴藏丰富的矿脉,等待着他去发掘。然而,林墨天性谨慎,从不将希望寄托于单一途径。
这个世界如此广阔,是否还存在其他更契合、潜力更大的“坐标”?那些信息流中晦涩难明的知识领域,比如涉及灵魂、时间、或是更深层生命奥秘的部分,是否也有对应的“钥匙”隐藏在某个人身上?
怀着这样的目的,林墨开始有意识地走出苍云岭,在临渊城中活动。他不再仅仅是被动等待事件发生,而是主动出击,探寻可能存在的机缘。
他并非漫无目的地闲逛。每一次出行,他都会subtly运转元炁,扩张感知,像一张无形的网,撒向茫茫人海,尝试捕捉那种独特的“共鸣”信号。他去过人声鼎沸的百工坊,流连于贩夫走卒之间,感受那里的喧嚣与活力;也曾步入胭柳巷附近的茶楼酒肆,观察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女,试图从他们的言谈举止、气场流转中发现端倪。
他甚至去了几趟醉月轩这类销金窟,并非贪图享乐,而是因为这类场所往往汇聚了三教九流,信息驳杂,能量交织,更容易触发那种微妙的感应。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点上一壶清茶,默默观察,感知,如同一位冷静的猎人,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他的行为自然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曹府。曹正淳听着儿子曹浩的汇报,眉头微皱:“你是说,那位林公子近日常去胭柳巷左近,甚至出入醉月轩?”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
曹钰在一旁补充道:“孩儿也听说了。不过据观察,林公子只是饮茶听曲,并未有逾矩之举,行为举止并无轻浮之处,似乎……别有目的?”他回想起林墨在云悦轩的谈吐和对黑石的兴趣,觉得此人绝非沉溺酒色之辈。
曹正淳沉吟片刻:“此人行事神秘,身怀异术,不可小觑。观其行止,不似常人。既然他对那些风月场所有兴趣,动机不明,我们不妨试试别的路子。”他看向曹浩:“你那远房表妹曹缨,不是刚到临渊城?性情温婉,容貌也算出众,安排一下,让她与林公子‘偶遇’几次,试探一二。”
曹浩领命而去,几日后便带着略显羞涩的曹缨拜访苍云岭。然而林墨依旧是不咸不淡,礼数周到,却无半点亲近之意。曹缨那点少女心思和精心准备的说辞,在他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平静眼神下,显得苍白无力,很快便熄了火,败兴而归。
曹正淳得知结果,并不意外,反而对林墨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看来寻常美色难以动其心,此人所图非小。继续观察吧,切勿主动招惹,静观其变。”他隐隐觉得,这林墨或许与那神秘黑石有所关联,这才是曹家最需要关注的地方。
汝南郡王府。赵元楷也将林墨的动向告知了赵碧莲。少女听闻心上人流连风月场所,顿时又急又气,心中五味杂陈,立刻带上侍女,直奔杨府而去。
杨府,闺房内。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少女,此刻却有些相对无言,气氛略显微妙。
“你……都知道了?”赵碧莲率先打破沉默,语气有些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杨青鸾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着茶杯,目光落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手指却微微发白:“他去了胭柳巷,还去了醉月轩。”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压抑。
“我爹说,他只是去坐坐,没做别的。”赵碧莲急忙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她自己也觉得这解释有些苍白。
“我知道。”杨青鸾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目光清澈地看向赵碧莲,“碧莲,我们……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在你心里,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赵碧莲一愣,随即认真地思索起来,回忆着与林墨相处的点滴:“林公子他……很好。虽然看着冷淡疏离,但心并非冷硬,至少……他救过我,也曾援手他人,还送我那些世间罕见的珍贵礼物。而且……他很特别,非常特别,和我们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不同,他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仿佛不属于这个凡尘俗世。”
杨青鸾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赵碧莲的话,然后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因此事而生分?他行事自有他的道理,或许真如曹钰所言,别有目的。我们妄加猜测,徒乱心绪。我们只需……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他并非俗流,然后……”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将门虎女的锐利,“公平竞争。”
赵碧莲惊讶地看着杨青鸾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的那点疑虑和担忧似乎被这坦荡的话语驱散了。她用力点头,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好!公平竞争!”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芥蒂烟消云散。她们都是天之骄女,骨子里自有傲气,与其互相猜忌,不如坦荡面对,各凭本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赵碧莲,杨金花,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进来了!”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粉色襦裙,气质冰冷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钱冰。她环视屋内,目光最终落在相视而笑的两人身上。
“梅儿,你回来了!”杨青鸾起身相迎,脸上带着重归于好的轻松。
钱冰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在赵碧莲胸前停顿了一下,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随即直接问道:“刚回来就听说你们两个都有意中人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一丝探究。
赵碧莲闻言,非但没有羞涩,反而得意地挺了挺胸:“那当然,我跟金花的眼光向来一致!他叫林墨,人可好了……”她开始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林墨的种种不凡。
钱冰听着赵碧莲的描述,脸上那标志性的冰冷气质都有些绷不住了,露出发蒙的表情,似乎无法理解这两个最好的闺蜜怎么会同时看上一个男人。
与此同时,林墨在苍云岭的洞天中,接待了前来辞行的苏家父子。
“林公子,家母不幸病逝,我等需即刻返乡奔丧,守孝三年,特来辞行。”苏子瞻脸上带着悲戚,但语气依旧坦荡磊落,只是眼中难掩伤痛。
林墨了然,历史的轨迹并未因他而改变,生老病死,纵然是他,也无法轻易干涉。他起身,从洞天储物中取出一小罐晶莹剔透的灵蜜:“逝者已矣,生者节哀顺变。此物或有些许滋补之效,聊表心意,路途遥远,若遇不测,或可应急。”他没有明说其近乎起死回生的功效,只点到为止,以免惊世骇俗。
苏明允接过玉瓶,入手温润,其中蕴含的奇异生命气息让他这位大儒也感到心惊,虽不明所以,但知此物定然不凡,郑重长揖道谢:“多谢林公子厚赠,苏某铭记于心。”
送走苏家父子,林墨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但几日后的一个黄昏,当他正在洞天边缘,尝试用元炁引导地脉能量,改造一小片区域时,一股被窥视的感觉再次袭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直接,并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望向苍云岭西侧那片略显茂密的树林。感知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潜伏在那里,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气息阴冷而诡异,带着一种非人的死寂。
“黑柱,守好洞天,看好金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林墨低声吩咐,声音沉稳,不带一丝波澜。
黑柱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工具,紧张起来:“郎君?是上次那个……”
“无妨,我去去就回。”林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暮色,几个闪烁间,便已脱离洞天范围,悄无声息地向西侧林地潜行而去。
林中光线昏暗,万籁俱寂,连平日聒噪的虫鸣鸟叫都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林墨放缓脚步,元炁在体内高速运转,悄然流遍全身,无形的能量护盾如同贴身的甲胄,蓄势待发,将他与外界的恶意隔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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