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昭阳公主和郑欢便来到了城墙下。
冯杰等人已经分别领着队伍，在城门前列好了队。
只待一声令下，就可以发起冲锋。
“公主殿下，您要不还是在城内待着吧。”
冯杰忍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带着这位出去，得多派多少人保护她，真不够添乱的了。
昭阳公主脸色一冷：“这怎么行？难道我来此是为了站在城墙上看戏的嘛？”
“可是...”
“没有可是。”
冯杰还要说什么，却被昭阳公主打断，“冯将军，你就做你该做的事便好。”
“至于我的安危你不必担忧，有郑欢保护，你大可放心。”
说着，已经熟练的上了马，整理起长刀和弓弩。
“这...好吧。”
冯杰无奈，暗暗叹了口气，“那公主务必小心！”
同时对自己的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让其保护公主安危。
安顿好她之后，冯杰才一抽长刀，高声大喊。
“冲！”
这些边军已经和蛮人交手多日了，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废话和动员。
随着冯杰一声令下，步骑兵便朝着蛮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对方也早就有了防备，同样带兵朝着这边对冲而来。
远远便可以看到一条黑压压的兵线滚滚而来。
随着距离拉近，甚至能够看到他们头戴鸟羽，手中挥舞弯刀的奇怪装扮。
叽里呱啦乱叫的声音，加上黑压压的骑兵队伍。
听起来还真莫名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射箭！”
眼看进入了弓弩射程，冯杰一声令下。
蛮人也不是傻子，几乎同时开始放箭。
嗡嗡嗡！
满天箭雨呼啸而下，遮天蔽日的压迫感蓦然袭来。
昭阳公主虽然身在射程之外的大部队中，可依然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窒息感。
噗！噗噗！
即便大梁的盾牌兵已经提前将盾牌倾斜，挡住箭雨。
但依然有不少人被流矢射中，要么正中心脏，要么被射中眼睛。
惨叫声此起彼伏，触目惊心。
可这仅仅只是开始，随着一番对射过后，盾牌兵撤去。
真正骑兵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经过一段距离的加速后，双方骑兵像两道洪流一般，狠狠碰撞在一起。
刀光闪烁，火花四溅，鲜血飙射。
仅仅一个冲击，昭阳公主便看到了大梁和蛮人骑兵的差距。
死伤人数差太多了！
蛮人骑在马背上，做任何动作仿佛都如履平地，如臂使指。
但大梁的骑兵即便经过这么久的训练，终究是差上一筹。
“该死的蛮人！”
昭阳公主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猛的一甩马鞭越过步兵队伍冲上前。
“殿下小心！”
郑欢高喊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这可是战场，她可没傻到嗷嗷喊着公主的称呼。
昭阳公主自然也不是要冲进对方的骑兵队伍，只是借着娴熟的弓马技术，游离在战场周围。
每次拉弓射箭必能精准的带走一名蛮人。
可这些斩获，在这种级别的战争中，完全是杯水车薪，根本改变不了任何战局。
“公主殿下，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吸引对方注意力，该撤了。”
眼看公主的剑射完，还要抽刀冲上去，郑欢吓了一跳，赶紧提醒了一句。
昭阳公主深吸口气，扫视一眼战场。
大梁将领已经在指挥士兵慢慢脱离战斗了。
另外两个大营的方向也出现了大梁士兵的影子。
不过显然更多的目的是让蛮人忌惮，掩护陈县兵马撤退，并没有冲杀过来。
陈县城内也已经传来了鸣金声。
无奈之下，昭阳公主只能暂且作罢。
临走之时，朝着蛮人队伍中那兽皮大帐下看了一眼。
对方军中首领正站在其中，挥舞着弯刀，仰头大笑。
隔着老远，昭阳公主都能感觉到对方心中的得意。
“该死！若不是射程不够，本公主非一箭射死你！”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后，她恨恨的一抖缰绳，调转马头，“我们走！”
陈县城墙上，昭阳公主看着下方不断被抬走处理的阵亡士兵，痛苦的闭上眼睛。
双手紧紧抓着城头，看来现实情况比冯杰昨日说的要更严重。
仅仅是一场短暂的接触战，还依然死伤了几百人。
若是真的拼杀一场，死伤会更多。
不过目的倒的确达到了，蛮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了过来。
若不是顾及另外两座大营，恐怕都要追到陈县城下。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能听到对方队伍中那得意的大笑声。
“但愿，陶扬那边能够顺利吧。”
昭阳公主暗暗叹息。
.......
夜幕降临。
蛮人已经退回到他们的营寨之中。
但站在陈县城头，依然可以清晰看到蛮人大营中的火把，夜色中如同一条长长的火龙。
甚至风吹过来，似乎还能听到阵阵音调怪异的歌声。
很像是打了胜仗正在庆祝。
反观陈县内，则是一片安静。
士兵们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敢松懈。
本来就是劣势，若是再守不住这座城，北蛮的铁蹄将会长驱直入。
他们也都会沦为蛮人的刀下鬼。
与此同时，在蛮人大营后方几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
陶扬正站在一块山石旁，借着月色查看手中舆图。
时不时抬起头和周围环境对比一番，确认自己的位置。
“停！”
确认周围安全，陶扬抬起拳头。
待队伍停下后，开口道：“这里位置合适，先休整一个时辰。”
这路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走，最陡峭的敌方几乎是垂直的山石。
难怪蛮人不在此设防，这敌方想要大规模行军，除非天兵天将。
“是！”
众人听令，因为方便面的原因，吃饭倒是很省事了。
只需要烧几锅开水，就可以搞定。
用餐时间缩短了不说，吃下面后，所有人都觉得身上暖乎乎一片。
急行军一天的疲惫都被驱散了不少。
一个时辰后，陶扬重振精神：“弟兄们，袍泽们正在为我们争取时间呢。”
“我们也得抓紧了，尽快走出这条险路，杀蛮子！”
“杀蛮子！”
众人压低声音，齐齐振臂。
眼中战意汹汹，重振旗鼓继续朝着山谷前方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