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个事儿，得请铁叔你帮个小忙了。”
白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交到了老铁头的手里。
老铁头伸手接过，刚准备展开，却被白卓一把抓住了手腕。
“白大人？”
“要不，铁叔你先再喝一杯？我怕画面冲击力太强，让你犯哆嗦。”
“哈哈，白大人说笑了。”
老铁头爽朗笑道。
“别看老头子我虽然已经五十有三，但年轻的时候也是跟蛮子们干过架，见过红、杀过人的！”
“区区一张图纸，还不至于让我犯怵。”
“行，这话可是你说的。”
白卓松开了手。
老铁头得意笑着，展开了纸张。
刚瞟了一眼纸上的绘画，他便浑身一哆嗦，跟被火燎了尾巴一样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这……白大人！这……这什么？！”
“这个啊？这便是我想请铁叔打造的面具。”
“面具？！”
闻言老铁头不由瞪圆了眼珠子，傻愣愣看着白卓，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不是，白大人，您是打算要把这玩意儿戴在头上？！”
“有什么问题吗？”白卓颇为不解。
“当然有问题啊！问题大了去了！”
老铁头连连摆手，急得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白大人，这图……这三分酷似夜叉、三分好似般若、又三分类比罗刹的凶险之物，要是戴在脸上，还不把人给活活吓死啊？”
“嘿！铁叔，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卓难掩兴奋之色。
“你看，铁叔你都这么见多识广了，可就算是你看上一眼这草图，都给吓得够呛。那这要是打造出来了，我给戴在脸上，让人看了还不得先吓煞七分元气啊？”
“再说了，我之所以要铁叔你打造这东西，可是拿去对付蛮子的！”
闻言，老铁头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他心有余悸地又瞟了一眼那张图纸，仍旧心中惴惴。
思前想后，这才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没错，但这玩意儿太过邪乎了，恐怕有伤阴德啊。”
白卓没想到老铁头的思想居然这么封建，只得又想法去开导。
“铁叔，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他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认真说道。
“我之所以设计这面具，是拿去对付蛮族的！你说，蛮族那群狗东西，能算得是人吗？”
“肯定不算啊！那都是一群畜生，败类，王八蛋！”
一说起蛮族，老铁头的心里就满是怒火，说话也没了顾忌，骂人的花样张口就来。
“对喽！既然蛮子连人都不算，那我用这法子对付他们，怎么能算是伤了阴德呢？”
“……也对哈。”
见老铁头的态度有所转变，白卓趁热打铁，继续循循善诱：“况且，杀蛮子那可是好事，是能涨功德的啊！”
“你想啊铁叔，咱们把蛮子都杀了，那岂不是天下就太平了？老百姓们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能好好儿过日子了，对不对？”
“嘿，还真是！”
老铁头彻底被白卓给带进沟里去了！
然而，他自己却还浑然不知。
“行！那这厉鬼面具……我帮你打造了！”
老铁头咬了咬牙，仰头将土碗里的残酒一口吞了。
“白大人，五天之后来拿这面具吧！”
“五天？”白卓闻言，连连摇头，“时间紧迫，我等不了那么久……顶多只有两天的时间。”
“什么？两天？！”
老铁头把眼珠子瞪得跟牛一样，气得他直吹胡子。
“白大人，你莫不是在诓我玩呢？这面具可不比得刀剑钩镰，是个精细活计！”
“你就给我两天时间，那哪儿能成啊！”
白卓摇摇头：“不是我就给了你两天时间，而是那群挨千刀的蛮子，就给了我两天时间……”
听到这儿，老铁头愣住了。
他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缘由，紧张地看着白卓。
“白大人，你该不会是要出城去前线吧？”
“我要去一趟陈县。”
朝廷的军队此时就驻扎在陈县。
老铁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白卓一眼，忽然狠狠一拳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妈的，两天就两天！不会让白大人失望的！”
说完，老铁头站起身来，径直往铁匠铺方向走去。
“时间宝贵，我就不留白大人吃酒了。”
不一会儿，铁匠铺里便响起了老铁头的声音：“把手里的活计全放一边，都来协助老子炼铁！”
白卓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两天时间弹指一挥。
临出发前，白卓又来了铁匠铺。
此时的铁匠铺里空无一人，唯有老铁头坐在铁毡边上，正小口喝着酒。
“来啦，白大人。”
他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惫。
这两天高强度的通宵达旦，饶是老铁头再怎么身强力壮，此时也不免有些精力不济。
他拍了拍一旁用黑布盖着的面具，眼里多了一抹畏惧之色。
“我这糟老头子，跟铁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没想到，半截身子快要埋土里面了，却打出了这样一件得意之作。”
老铁头掀开黑布。
白卓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我靠！”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可真他娘的传神！”
在白卓面前，赫然摆放着一件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鬼怪面具！
即便是白卓设计的，他也没曾想过，实物摆在面前，会那么令人震撼。
自己知根知底的，都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换做是别人，那还不给魂儿都吓飞了？
“看来，白大人很满意啊。那我这两天两夜的笨功夫没算白费。”
白卓的这番表现，让老铁头很是满足。
“满意？铁叔，你这属于是超常发挥了啊！”
他满脸兴奋地将面具扣在了自己脸上，顿时一股冰凉感浸透肌肤。
戴上面具后，再看向老白头。
“铁叔，怎么样？”
老铁头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上的酒碗都没拿稳，掉地上摔了个粉碎。
“太瘆人了！我身上都爬鸡皮疙瘩了！”
很好！
白卓的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这面具可是个大杀器，好钢必须要用在刀刃上！
等去了陈县，少不了它发挥作用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