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这种东西形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大众对于吃瓜的热爱。
既然如此,那就多牵扯一些人进来,更刺激的瓜总会让人们忘了之前寡淡无味的瓜。
和陈皮比起来,还是一身好人气味的副官更让相柳舒心。
收到相柳亲自送去的花篮,副官很惊讶。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相柳,看上去都不是会对花篮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她怎么会想到送他这个的?
再说了,花这种东西一般不都是男子送给女子的吗?
因为队伍纪律好、齐八这个消息灵通喜欢八卦的人又不在,副官难得没有听到外头奇怪的流言。
相柳表现得相当自然:“你和佛爷还有八爷都是我救命恩人,大恩大德一篮子花总是能收的吧?”
副官看了看那一篮姹紫嫣红的花,没吭声。
可以当然是可以的,就是从来没人送过他这种东西。
准确来说,少年脱离张家投奔张启山,副官就很少收到过礼物,上一次还是被张启山揍得心服口服之后张启山送了他一把枪。
“不过话说回来,我到现在都只知道你是佛爷的副官,你叫什么名字、多大我都不知道。”
相柳这一句就是变相的询问,副官也听出来了。
他想了想,还是答道:“我的名字是张日山,年纪……十七还是十八了吧?有些拿不准,不是十七就是十八。”
相柳点点头。
好家伙,连自己多大年纪都拿不准,生日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可怜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她伸手拍了拍张日山的胳膊:“没事,今年今天你收到了我的花,就当做你十八了,以后每年我都给你送一份礼,这样就不会忘了。”
张日山有些纠结。
作为张家人,张家祖传失魂症他是知道的。
他和佛爷算不上血脉纯正的族人,失魂症对他们来说几乎可以无视,但是从相柳身上麒麟血的效果来看,她的血脉远比他们纯。
要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失魂症发作……
他的手指从花瓣上拂过,默默地叹了口气:“相柳,你对张家还记得多少?”
相柳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蹦到这里的,眨了好几下眼才打好腹稿:“古老、神秘、封闭、排外、有病?”
前四个形容词基本可以套在所有拥有古老传承的家族上,至于最后一个,族人都跑完了这个家族还不完蛋?要不是有病谁跑啊!
笼统又准确的描述再一次让张日山陷入沉默。
他觉得相柳应该是知道的。
毕竟这个纯度的张家族人知道的东西远比外族要来的更多。
张日山看过相柳的手指,还没有受过发丘指训练的痕迹,抱她的时候也没有缩骨和其他功底。
这种情况在张家其实很古怪。
一个血脉足够纯净的孩子,没有接受过训练?
而且张日山在脱离张家之前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了,但其中也并没有一个血脉纯洁的张家女孩啊。
额、在那个时候或许是女童?
张家人训练根本就不分男女,或许她小时候看起来像男孩?
男童?
那就有了。
……慢着。
张日山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说的哥哥,是亲哥哥吗?”
以她这个纯度,如果是她的亲哥,那至少都得是个族长候选吧?
要是族长候选的跑了……
已经脱离了张家的张日山忍不住起了一身白毛汗。
即使他对张家不抱有任何美好看法,但毕竟张家曾经那么强大。
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溅起的灰尘也足够遮人眼球了。
“不是。”相柳没怎么犹豫,果断答道。
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张家的特殊性,如果真的可以大变活人,那么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哥哥是个什么来历就很难圆回来了。
如果这个能力还没有强到大变活人,到时候怎么解释自己的亲戚又是一个问题。
还不如一开始就说认得的人全死了的好。
这也是正撞上了张家巨变,这里又不是本家,这两个张家人又许久没有和本家接触。
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不是吗。
听到相柳的回答之后,张日山也是小小的松了口气。
在张家有亲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脸上重新挂起微笑:“佛爷昨天传来消息,北平的药已经拿到,明天大概就能到长沙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作为长沙布防官,张启山要是离开太久终归不太好。
有了鹿活草,不管怎么样二月红和陈皮心里都能放松一些。
“那可太好了。”相柳皱了皱鼻子,“佛爷回来还是把裘德考和陆建勋都整治一下吧。”
“他们知道九门诸位都有脑子,天天围着陈皮晃,就跟那盯着臭鸡蛋的苍蝇一样,烦人。”
陈皮这个没有脑袋的破绽真是太明显了,想要瓦解九门从他那下手倒确实是最快的。
听到她这个说法,张日山也忍不住笑了笑:“你这个建议等佛爷回来我会如实报告的。”
“明天要和我一起去车站接他们吗?”
相柳也笑了:“当然要去。”
不近距离观察一下他们的情况,下面的事情怎么开展都不好说呢。
张启山要回来了这件事情只有张日山收到了消息,次日接人的当然也只有相柳和张日山两个人,两辆车。
虽然火车站曾经出过鬼车的事件,但消息一直都被张启山封得很紧,知道的人并不多,火车站现在人流量还是可观的。
张启山一行人从车站出来时张日山第一个迎上去了:“佛爷,一路辛苦了。”
相柳紧随其后:“二爷、夫人,欢迎回家。”
张启山的表情有些复杂玩味,二月红和丫头对视了一眼,意外的感觉有个人接站还不错。
至少陈皮那小子就绝对不会这么体贴。
这一行人去的时候是四个,一对夫妻一对狗,回来的时候是五个人,一对夫妻一对情侣一只狗。
齐八实在受不了了。
他既没有小辈也没有徒弟,盘口上全是心思不够细腻的小伙子,来接站的两个人往这一杵简直不能更扎心。
“我说小柳儿,还有我呢,长沙也是我的家啊。”齐八挤到相柳跟前开始刷存在感。
相柳弯唇一笑,小虎牙白到反光:“八爷,这些日子你不在,你那盘口可有人持续关照着呢。”
齐八表情一僵。
是谁在持续关照都不用点透。
在长沙有这么大胆子敢盯着九门的,除了日本人就是刚来不久的陆建勋。
一个赛一个恶心。
问题是他们光看不动手的话,不管是齐八还是张启山都只能暂时忍着。
齐八当时就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撩完齐八,相柳转头又是一副贴心小棉袄的架势:“一路舟车劳顿想来二爷和夫人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眼睁睁看着她怎么怼齐八的众人:……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她能有啥坏心眼呢?
二月红扶着丫头上了车。
现在鹿活草到手,二月红最想做的就是给丫头熬药。
相柳抿唇笑着,朝张启山微微躬身:“那我就先和二爷一起回去了。”
张启山下意识颔首,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相柳看不见:“去吧。”
相柳看上去这才高兴了一些,冲着张日山摆手算是打招呼,然后拍了拍齐八的胳膊:“八爷回来了,我可以去你堂口玩吗?”
齐八生了一瞬间的气但那股气也不是对着相柳生的,无奈又带着点高兴:“来来来,我扫榻相迎。”
小姑娘得了准话,这才脚步轻快地上车。
尹新月自然是和张启山坐一块的。
副官问道:“八爷你呢?坐哪辆车?”
齐八把行李箱往他手里一塞,没个好气:“坐什么坐啊,这出去一趟,有人甜甜蜜蜜有人得了个媳妇,就我落了一身伤还把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那您、自便?”
“啊呸。”齐八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我还不稀罕坐你们的车呢。”
“我自己腿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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