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火光之中,他清楚地看到,那片原本困住他们的、如同鬼打墙一般的迷雾,正在迅速消散。
仿佛这场大火,烧掉的不仅仅是白骨,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叶尘来不及多想,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被烧得滚烫,他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进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洞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深。
众人顺着一条倾斜的土坡,滑行了十几米,便摔在了一片松软的泥地上,虽然摔得七荤八素,但好歹没缺胳膊断腿。
黑瞎子放下凉师爷,第一时间打亮了手电,光柱向前探去,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前面,是死路。
一条被泥土和岩石堵得严严实实的死路。
“这……这就没路了?”老痒的嗓音都变了调,他愤怒地看向叶尘,“你让我们跳下来,就是来这里等死吗!”
“闭嘴!”叶尘一声冷喝,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硬生生把老痒后半截话给噎了回去。
叶尘没理会他,径直走到那面石壁前,伸出手,在看似平整的墙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了三下。
“咔哒。”
一声轻响,墙角处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竟然向内凹陷了进去。
紧接着,整面石壁发出一阵“轰隆”的闷响,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老痒张大了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洞后,是一口近乎垂直的深井,井壁上有人工开凿的凹槽,可以供人攀爬。
黑瞎子自告奋勇第一个下去,叶尘跟在他后面。
爬到一半,叶尘玩心忽起,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小石子,对准了黑瞎子屁股后面的背包,轻轻弹了过去。
“哎哟!”
黑瞎子感觉后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吓了一跳,差点手滑,回头怒道:“叶老弟!你他娘的想谋杀啊!”
“脚滑,不好意思。”叶尘面不改色地胡扯。
这紧张压抑的气氛,倒是被两人这么一闹,冲淡了不少。
井底,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岩洞里分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岔路口,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不知道通向何方。
那些从火海里逃生的大耗子,跑到这里后,也分成了十几股,钻进了不同的岔路。
“这下怎么办?”黑瞎子也犯了难,“这么多路,走错了,怕是得被困死在这里。”
叶尘却笑了笑,他指着其中一个最狭窄、最不起眼的洞口,笃定地说道:“走这边。”
“你怎么知道?”吴邪好奇地问。
“跟着耗子走,有肉吃。”叶尘咧嘴一笑,率先钻了进去,“没听过耗子会打洞吗?它们选的路,肯定是活路。”
众人虽然将信将疑,但此刻也只能跟着他走。
这条路,果然越走越宽阔。
他们跟在那群大耗子的屁股后面,在迷宫般的地下通道里七拐八绕,走了约莫有半个钟头。
就在众人稍微松懈下来的时候。
“吱——吱吱——!”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密集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锐鼠叫!
那声音,不再是惊恐的逃窜,而是充满了某种……狂热和兴奋?
仿佛,它们抵达了目的地,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朝拜。
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情况不对!”黑瞎子低喝一声,握紧了手里的黑金古刀。
他一马当先,悄无声息地摸到拐角处,探头向外望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操……”他只来得及吐出这一个字,转身就往回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骇,“快跑!那帮畜生在献祭!”
众人还没明白“献祭”是什么意思,就看到拐角处,黑压压的鼠潮,如同决堤的洪水,再次朝着他们疯狂涌来!
这一次,鼠群的数量,比在白骨神坛时,还要多上数倍!
“他奶奶的!你捅什么马蜂窝!”叶尘骂了一句,拉着吴邪转身就跑。
一行人在狭窄的通道里亡命狂奔,身后的鼠潮紧追不舍,尖锐的吱吱声和爪子刮擦地面的声音,汇成了一曲催命的交响乐。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众人一头冲进了一个更加宽阔的岩洞之中。
说也奇怪,那凶悍无比的鼠群,追到这个岩洞的洞口,竟然像是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全都停了下来,只是在洞口焦躁地打着转,发出不甘的嘶叫,却不敢再踏入半步。
众人扶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当他们看清岩洞里的景象时,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巨大的岩洞中央,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
悬崖之上,唯一的通道,是一座由两根铁索和几块腐朽木板构成的吊桥。
更要命的是,吊桥的铁索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上百个巴掌大小的青铜铃铛!
那些铃铛,和叶尘在海底墓“尸体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总算是有路了!管他娘的,先过去再说!”老痒死里逃生,脑子一热,抬脚就要往吊桥上冲。
“站住!”叶尘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你想死别拉着我们!”
老痒被他拽得一个趔趄,不满地嚷嚷:“你干什么!不过去,难道等在外面的耗子冲进来啊!”
“你再仔细看看那些铃铛。”叶尘的声音,冷得像冰。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些青铜铃铛上,都绑着一缕缕黑色的东西。
是人的头发!
青铜尸铃!
一旦响起,会引来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一阵冷汗,瞬间浸湿了所有人的后背。
“那……那怎么办?我们被困死在这里了!”凉师爷的声音都在发抖。
“谁说被困死了?”
叶尘冷笑一声,他从背包里解下一捆特制的攀岩绳,绳头带着一个精钢抓钩。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