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瞎子、吴邪、老痒和凉师爷几人,正狼狈不堪地扒着一块凸起的岩石,在湍急的水流中苦苦支撑。
原来那地下水倒灌,并非只有一处出口,他们也被冲到了这条水道里。
叶尘心中一沉,这他妈是组团来地府报道吗?
“别废话!抓紧了!”叶尘低吼一声,奋力游了过去,将自己身上那截绳子的另一端扔给了黑瞎子。
几人连成一串,在这死亡漂流中,总算有了些许倚仗。
可最大的问题,依旧是叶尘背上这个昏迷不醒的“拖油瓶”。
解雨晨的重量,在水流的冲击下,被放大了数倍,如同一座小山,压得叶尘的体力飞速消耗。
好几次,一个浪头打来,两人都险些被整个掀翻,倒扣进水里。
解雨晨更是呛了好几口水,脸色变得愈发青紫。
“操!”叶尘咬紧牙关,趁着水流稍缓,他猛地一蹬旁边的一块礁石,强行翻转身体,将解雨晨调整到了自己身前。
两人背靠着背,总算能让解雨晨的口鼻暂时脱离水面。
可这样一来,叶尘自己承受的冲击力就更大了,冰冷的河水不断拍打在他的脸上,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撑到最后。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大水声。
水道的尽头,竟是一个断崖!
“是瀑布!”吴邪发出惊恐的大叫。
根本来不及反应,几人连同脚下的激流,如同一条无力的长蛇,被那巨大的落差,狠狠地甩向了深渊!
失重感传来,叶尘只来得及用尽全身力气,将解雨晨死死地抱在怀里。
“砰!”
他们砸进下方的水潭,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连串的断层瀑布,彻底击溃了叶尘最后的意志。
在最后一次从瀑布坠落,砸进一处相对平缓的浅滩时,他的头,重重地撞在了一块水下的礁石上。
剧痛袭来,眼前金星乱冒。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怀里的解雨晨推向了岸边,确认他那张俊俏的脸浮出了水面。
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浓郁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叶尘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纯白的天花板,和一张带着几分关切,又透着一丝审视的俊美脸庞。
“你醒了。”
解雨晨坐在他的病床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暂时还死不了。”叶尘动了动,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脑袋更是疼得快要裂开。
他记得,他们被那条激流冲出了秦岭山脉,最后被一支恰好路过的地质勘探队发现,才捡回了一条命。
至于他是如何在水下长时间坚持的,他只推说自己水性好,侥幸憋着一口气罢了。
这种秘密,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
“这次,多谢了。”解雨晨的语气很真诚,他将一个东西放在了叶尘的床头柜上,“这是你的东西。”
正是那个从蛇塔八楼换出来的青铜小匣。
叶尘瞥了一眼,却咧嘴一笑,又将那匣子推了回去:“解小九爷,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我救了你的命,你帮我付了这天价的医药费,咱们两清。这玩意儿,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他把“见面礼”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玩意儿烫手得很,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要命的秘密,还是甩给解家这种家大业大的去头疼比较好。
解雨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最终还是收回了匣子,没再推辞。
“叶尘!”
病房的门,忽然被猛地推开。
一个女孩带着一阵香风冲了进来。
当她看到病床上缠满绷带,活像个木乃伊的叶尘时,那双好看的杏眼里,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霍秀秀。
“你怎么搞的嘛!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奶奶灰担心嘛!”
嘴上是埋怨,可语气里的心疼,却怎么也藏不住。
叶尘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心里那点因为受伤而产生的郁闷,竟消散了不少。
“这不是为了救你家小花哥哥么,我要是不拼命,他可就真交代在里面了。”叶尘半开玩笑地说道。
霍秀秀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那……那也要谢谢你……”
她忽然鼓起勇气,俯下身,轻轻地靠在了叶尘的肩膀上,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叶尘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白的弧度。
他的眼神,却不动声色地,越过女孩的肩头,落在了自己那只破破烂烂的背包上。
背包里,那卷从蛇尸下摸出来的兽皮,和那几件从厍国主棺旁顺来的黄金祭器,正静静地躺着。
霍家的庭院,午后阳光正好。
叶尘懒洋洋地躺在一张竹制摇椅上,身上换了套宽松的丝绸便服,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反倒让他有种还活着的真实感。
他手里正把玩着一件从厍国主棺旁顺来的祭器。
那是一柄巴掌大小的黄金权杖,顶端镶嵌的绿松石已经被他抠了下来,露出了下面一颗通体漆黑、毫不起眼的珠子,这也是原剧情里老痒能具现的能力原因所在。
根据那张兽皮卷上断断续续的记载,这颗名为“玄思”的珠子,能将人脑中最强烈的意念,转化为实体。
叶尘闭上眼,脑中拼命观想着那把陪他许久的断刀。
观想它的重量,它的弧度,它冰冷的触感。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手中的黑珠子,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别说变出一把刀,连一丝温度变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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