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包厢里,陈狗蛋那张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旁边的几个陈家小辈,更是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那道云淡风轻的视线扫到。
拍卖台上的沈茉怡,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重新挂上了那副颠倒众生的职业笑容。
她的声音,也变得愈发娇媚动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看来,我们今晚的贵客,是为博佳人一笑而来,真是羡煞旁人。”
“那么接下来,请看我们今晚的第二件重宝!”
灯光汇聚,两个旗袍侍女小心翼翼地抬上一个红木托盘,上面覆盖着明黄色的丝绸。
沈茉怡纤手一扬,丝绸滑落。
一刹那,满堂生辉!
那是一对用整块血玉雕琢而成的凤凰发簪,凤身舒展,翎羽纤毫毕现,凤眼的位置,是两颗燃烧着火焰的红宝石。
整对发簪,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灯光下流转着一股妖异而高贵的光华,那股浓郁的血色,像是从古战场上浸染而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与权柄之气。
“血玉双凤簪!传闻是前朝孝钦皇后心爱之物,随其下葬,后不知所踪,没想到,竟会在此地现世!”
有人当场就认了出来,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东西的价值,已经不能单纯用金钱来衡量,它代表的是一段历史,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场内压抑的气氛,再次被点燃,无数道贪婪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解家,出价三千五百万!”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解雨臣所在的包厢里传出,报价的,是解家的一位老管事。
解家出手了!
九门之中,财力最雄厚的解家,终于下场了!
所有人的神经都为之一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似乎即将开始。
不少人下意识地望向那个天灯席位,想看看那个狂人,会作何反应。
叶尘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仿佛那三千多万的报价,不过是街边买菜的吆喝。
陈狗蛋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不敢再出言挑衅,只是死死地盯着叶尘,心里恶毒地诅咒着。
狂啊,你再狂啊!
解家可不是山西的煤老板,这血玉双凤簪也不是什么鹿活草,这才是九门真正的争夺!
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四千万!”
“吴家出四千五百万!”
“我李家出五千万!”
解家的出手,像是一条投入池塘的鲶鱼,瞬间搅动了所有人的欲望。
价格,开始节节攀升。
这已经不单单是为了一件宝物,更是一场家族脸面与实力的角逐。
解雨臣所在的包厢内,他轻轻摇着折扇,看着场内此起彼伏的报价声,桃花眼里,却透着一股玩味。
这些人,还是没看懂。
今晚的局,从那个男人坐上天灯席位的那一刻起,主角,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果然,就在价格攀升到八千万,几家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
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身影,终于有了动作。
叶尘放下了茶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全场的喧嚣。
“两亿四千万。”
他甚至懒得去跟那些人一千万一千万地加价。
直接,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数字。
一个,足以买下在场大部分人全部身家的数字。
“扑通。”
陈家包厢里,陈狗蛋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完了。
彻底完了。
这已经不是在拍卖,这是在屠杀。
用钱,把所有人的尊严和欲望,屠得一干二净。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出声了。
整个拍卖场,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张文启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神采,他不再等沈茉怡,亲自走上台,拿起拍卖槌,重重落下!
“咚!”
“血玉双凤簪,归霍家所有!”
他甚至直接点明了霍家,这是一种姿态,一种认可!
侍女再次颤抖着,将那对绝世的发簪送到叶尘面前。
叶尘拿起那对血玉凤簪,起身,在全场死寂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回了霍家的包厢。
他没有理会解雨臣,径直走到霍秀秀面前。
“你……你疯了!”霍秀秀的声音带着哭腔,既是感动,又是心疼,“这么多钱……”
“嘘。”
叶尘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唇上,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再多的钱,也比不上婚礼那天,我亲手为你戴上它的那一刻。”
霍秀秀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只能低下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双手紧紧地攥着那对还带着他体温的凤簪。
而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便是一副旁若无人的亲昵与恩爱。
“小兄弟,有当年张大佛爷的风采!”
张文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主动朝着叶尘抱拳,言语间满是欣赏。
“张院长客气。”叶尘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态度不卑不亢,透着一股疏离。
与此同时,后台。
沈茉怡正拿着电话,用一种极度兴奋的语气,向电话那头汇报着。
“尹老板,您绝对想不到,京城里,出了这么一位神人……”
电话那头,一个清冷的女声,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知道了。”
陈狗蛋已经没脸再待下去,他带着几个同样失魂落魄的小辈,从后门灰溜溜地溜走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跟陈皮交代,他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丑,在这场独角戏里,被剥得体无完肤。
而这场戏,还没唱完。
叶尘牵着霍秀秀的手,重新走出了包厢,他没有回到天灯席,而是站到了拍卖台前。
他拿起麦克风,环视全场。
“今晚剩下的所有东西,我霍家,全要了。”
“每件,都算一盏天灯,一亿起步。”
“各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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