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辰在荆棘丛中休整了半日，待伤口不再流血，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摸黑返回青岚郡。肩头的伤虽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憋屈——拼死完成了“有限干预”，凝露草却还在王虎手里。
“系统，怎么才算‘体面’回收？难不成要我给王虎磕个头换？”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体面”定义：基于当前凡界社会规则，以目标人物王虎可接受的“等价交换”或“因果偿还”形式完成物品回收。当前因果线“救命之恩”能量值15%，需提升至50%以上方可触发“偿还意愿”。】
“因果线能量值？”聂辰皱眉，玉简界面上果然多了一条淡灰色的细线，末端连接着王虎的名字，旁边标注着15%的数值。“怎么提升？”
【建议宿主制造“二次因果关联”，例如：为目标人物提供关键信息、解决其当前困境、或展示某种“不可替代”的价值。】
“关键信息……”聂辰眼睛一亮。他突然想起，王虎的父亲，也就是外门管事王豹，最近似乎在为突破炼气四层发愁，四处求购一种叫“赤阳草”的辅材。而聂辰昨天在黑风岭深处，隐约看到过赤阳草的踪迹——只是当时被裂齿狼追杀，没来得及采摘。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聂辰盘算着。但他现在伤重，又没灵力，贸然进黑风岭太危险。他决定先去坊市看看，能不能用手头的东西换点伤药和符箓。
青岚郡的坊市位于郡城中心，是凡界修士交易的场所。聂辰揣着仅有的几枚下品灵石，走进嘈杂的集市。空气中弥漫着灵草的清香和炼器的火星味，摊位上摆满了五花八门的东西：劣质符篆、凡阶灵草、破损的法器零件。
他刚在一个卖伤药的摊位前停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凝露草百年份，至少值五十下品灵石！少一个子儿我不卖！”正是王虎，他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丹药铺的掌柜讨价还价，手里赫然拿着那株聂辰采的凝露草！
聂辰心头一紧，立刻缩到摊位后面。五十灵石！这足够他买十份上好的伤药了！王虎果然想把灵草卖掉。
【检测到目标人物交易行为，因果线能量值波动 3%。当前能量值18%。】
“不能让他卖掉！”聂辰暗道。一旦灵草易主，因果线断了，他再想“体面”回收就难了。他必须阻止交易，同时还要让王虎“心甘情愿”地把草还给他。
他眼珠一转，悄悄绕到丹药铺后面的小巷，从怀里摸出一块昨天在石穴里捡到的、不起眼的黑色碎石——那是道轨残片的碎屑，系统提示过“蕴含微弱法则波动”。
聂辰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服，装作路过的样子，走到王虎和掌柜面前，故意“不小心”撞到了王虎的胳膊。
“找死啊！”王虎大怒，扬手就要打。
“对不住对不住！”聂辰连忙道歉，同时将手里的碎石“掉落”在凝露草旁边，“我不是故意的，这位师兄，您这凝露草……”
他装作好奇地捡起碎石，又看了看凝露草，突然“咦”了一声：“师兄，您这草……好像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你胡说什么！”王虎一把抢过凝露草，“百年灵草，干干净净！”
“不是草本身，是……”聂辰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凑近王虎耳边，“是草里的灵气流动有点怪，像是沾了妖兽的邪煞之气。我昨天在黑风岭看到过类似的情况，有个修士吃了带煞的灵草，结果修为倒退了三层！”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王虎的脸色。果然，王虎听到“修为倒退”，眼神立刻变了。他虽然蛮横，却也惜命惜修为。
旁边的丹药铺掌柜也皱起眉，接过凝露草仔细查看：“嗯？经这小子一说，好像是有点不对劲……灵气里确实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凶煞。”掌柜是炼气五层，感知比王虎敏锐，虽然他不知道那其实是裂齿狼的爪风残留，但宁可信其有。
“不可能！”王虎慌了，但看着掌柜怀疑的眼神，又想起昨天被裂齿狼追杀的惊魂一幕，心里也打起了鼓。“那……那怎么办？”
聂辰见状，知道时机成熟，他装作好心地说：“师兄，我昨天在黑风岭深处，看到过一株赤阳草，好像能化解这种煞气相。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带您去看看……就当赔我刚才撞到您的不是。”
“赤阳草？”王虎眼睛一亮，这正是他父亲急需的东西！他上下打量着聂辰，眼神复杂：这小子昨天舍命引开狼，今天又“提醒”他灵草有问题，还知道赤阳草的位置……难道真有什么奇遇？
【检测到目标人物心理动摇，因果线能量值 12%。当前能量值30%。】
“你小子要是敢骗我，我扒了你的皮！”王虎咬咬牙，收起凝露草，“走！现在就去！”
聂辰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恭敬：“师兄放心，我哪敢骗您。不过……我昨天被狼抓伤了，走不快，能不能先借我点伤药？”
王虎不耐烦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最便宜的“金疮药”扔给聂辰：“啰嗦！赶紧带路！”
聂辰接过伤药，偷偷给系统点了个赞。这波“因果关联”，果然有效。他领着王虎再次走进黑风岭，故意绕了些远路，让王虎看到自己确实伤得不轻。
走到昨天看到赤阳草的地方，果然还在。那是生长在一块赤红色岩石缝隙中的小草，叶片边缘泛着金色，正是赤阳草。
王虎大喜过望，连忙小心翼翼地挖出来，揣进怀里。他看着聂辰，眼神第一次有了些松动，犹豫了一下，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株凝露草，扔给聂辰：“算你小子有点用。这草给你，以后别再跟我提黑风岭的事！”
聂辰接过凝露草，只觉得手腕上的道纹印记微微一热。
【“体面回收”任务完成！奖励道轨点10点，“草木亲和”法则碎片（初级）已发放。】
【当前因果线“救命之恩 信息互换”能量值提升至55%，已触发“微弱偿还意愿”，目标人物王虎未来10日内，有20%概率在宿主遇困时提供非致命性帮助。】
聂辰松了口气，总算“体面”地拿回了东西。他看着手里的凝露草，又看了看王虎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系统任务虽然麻烦，却透着一股奇特的“道理”——不是简单的掠夺，而是用因果线去撬动人心。
他打开系统界面，20点道轨点已到账。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兑换“草木亲和”碎片。瞬间，一股清凉的能量涌入四肢百骸，他仿佛能“听”到周围草木的细微呼吸。
“接下来，该试试这法则碎片的用处了……”聂辰握紧凝露草，看向黑风岭更深处。他知道，自己的修道路，才刚刚开始。而青岚郡这方小小的天地，很快就容不下他这条被系统“校准”的道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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