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飞行于浩瀚宇宙之中的远行舰内，舰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似在诉说着征途的遥远。舱室布置得简洁而不失科技感，金属墙壁泛着冷光，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洒落，照亮了舱内的每一个角落。雷破天、牧晨、弥南通和北寒天四人围坐在一张金属圆桌旁，桌上摆放着一些散发着微光的仪器和几杯冒着热气的饮品。
牧晨微微前倾，双肘撑在桌上，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看向雷破天说道：“师妹，师弟有什么好的，你要为他独身十万年而不悔，死了都要爱？你是不喜欢男人用师弟做挡箭牌吗？还是真的就一棵树上吊死？”说罢，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小啜一口。
雷破天原本靠在椅背上，闻言坐直了身子，眼神瞬间变得悠远而深邃，她微微仰头，似在回忆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轻声说道：“师兄，你不懂，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世界。”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向窗边，透过强化玻璃望向无垠的星空，双手不自觉地交叉抱在胸前，继续道：“有时候，一个人离开，但世界还在，我一直生活在我们营造的世界里，不愿意离开。有人的爱情是一个花园，一个高塔，一个江湖......但我们的爱情是一个世界，如同伊甸园一样的世界，没人想离开。新的环境可能是硝烟的战场，瘟疫的穹庐，仇恨的海啸，绝望的沙漠，寒心的冰川，危机四伏的荒原......”她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牧晨，问道：“你看我很弱吗？需要男人来为我撑腰吗？”
牧晨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雷破天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超脱与淡然，继续说道：“你看我很强吗？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所有人生活在其中的同一个世界，包含万象，一个人眼中一样，取决于一个人选择面对什么。一个人选择面对弱小的蚂蚁，他就是天外神仙；若选择星空掠夺者，那就是战争难民；如果选择永恒，就会明白人生一直面对恶魔。在永恒面前，我如同尘沙，如同浮云，那些短暂百年中生命尊严与乐趣的事情，我无暇顾及。但我不穷，如果我穷了，我可能会拿感情去换财富。贫穷的根源在于，穷人往往未能洞察人与人之间利益交换的本质；他们更愿意跟随自己感觉高谈阔论善良、情商、感情和道德，却忽略了金钱和价值交换的关键性。不要去偷窥别人的生活，也不要去揣测别人的想法，更不要陷在过去忧虑未来，任何引起你内耗的人和事，多想一下都没必要，把时间和精力还给自己。”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眉，似在为世人的懵懂而感到惋惜。
牧晨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知道雷破天是让他少管闲事，脸上却露出一丝疑惑，说道：“师妹这样的生活，岂不是很无趣？”
雷破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走回座位，优雅地坐下，端起自己的饮品，轻抿一口后，回道：“十万年前，我就是这样生活的，十万年前，我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乐趣。所有人，无论修行界还是平民，每天都在谈论我。他们不知我心怀万古的忧患，才给他们带来今生的喧嚣。”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牧晨嘿嘿一笑，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一丝戏谑，打趣道：“如今的算命先生都华丽转身成为心理咨询师，什么性格适合做什么工作，都是有理有据的，命中注定一样。像你这种人，有没有人说你带点大病，比如阿斯伯格综合症？”
“师兄不信我的话，还怀疑我的人品，要不给我确诊一下呗？”雷破天佯装嗔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牧晨。
“我可不能无证行医，会被关进大牢的。”牧晨连忙摆了摆手，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时，一直静静聆听的弥南通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修行界一向比凡人相信命运，善恶很多都是命中注定，有人天生是拯救者，有人无法逃脱毁灭者的网罗，有人需要自己向命运抗争，挣脱了罪恶的捆绑就成为光明使者，挣脱了正义的管制就成为黑暗的魔鬼。”
“有些骗钱的算命先生转做精神病医生了。那些有证的骗子，被人花钱收买，联合确诊我是妄想型精神病，有机会被我逮住，我要以危害国家安全罪直接处决他们。”北寒天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态，紧紧握着拳头，语气却能杀人。
“精神病医生和心理医生的说话就是合法诊断，他们曾经说同性恋是心理疾病，后来又说这不是病，是医学发展了，改变了结论，医生没有责任。为什么没有道德医生呢？”牧晨满脸疑惑，眉头紧锁，双手摊开，向二人问道。
“道德医生本来属于宗教，但道德医生不好做，没人有资格做，宗教误诊了很多病例，本来好好的人，当做有病的，给弄死了。医生或许按照医疗诊断标准来说没有责任，但道德医生却毁了自己的职业，让自己这个行业的人都丢了饭碗。如今道德这个领域，没有人敢妄称医生，师兄不是要创造一个道德审判的宗教教派吧？”雷破天目光紧紧盯着牧晨，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重蹈覆辙。但任何一个有权力的人，都承担着道义，分担了道德医生的责任。善恶本就是道德范畴的事情，人与恶魔的分别，就是身份，立场与道德底线的不同。掠夺者之所以强大，是他们有自己的伦理体系，有自己的组织和凝聚力。他们与我们现在是不可调和的生死仇敌，在人类看来，他们就是星空恶魔，未来未必不能成为朋友。这是善恶转化。这是我祈祷的内容，这是我从这个世界选择的人生方向，这是我的宗门当前的任务。”牧晨表情严肃，眼神坚定，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舱室内缓缓踱步，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好一个善恶转化！我看着呢，看着你走到什么地步，你要是能让掠夺者伸出友谊的手，我玄雷宗就做你道宗的附属宗门。”雷破天眼神坚定，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直视着牧晨。
“牧宗主要多少弟子？我齐国，任宗主挑选。有什么条件，我回头安排初选。”北寒天被牧晨的话语深深打动，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牧晨行了一礼。
“原则很简单，就是一入我宗门，就是死人了，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入我宗门修行，只要不惜生命追求人间正道，就可以入我宗门修行。另外，科学类的宗门弟子，三年义务教育，一年义务服役，四年后成绩合格，给道宗毕业证，以后合约形式，双方平等契约，道宗出工资，就如同企业上班，雇佣兵服役。招收弟子和学员的具体事情，雷长老负责。先看下这个招生手册。”牧晨说完，从袖中取出两个灵息小册子，分别递给雷破天和北寒天，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
雷破天接过小册子，眼神专注地翻阅起来，她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过了一阵，她抬起头，手指轻轻敲着手册，思考了片刻，说道：“这不就是把科技类的当外门弟子，把修行类的当内门弟子嘛！这外门弟子毕业后，不在你这工作，基本也找不到工作，你教的那些开战舰的东西，在外面也用不上，他们就是战争机器，注定属于星空，属于战争。”
牧晨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回答道：“是的，我师父说，宗门就是培养精兵的地方，别人的宗门如何，我们不效法，我们的宗门，只是兵工厂，精兵铸造所。因为这个世界，不缺少邪恶，也少不了正义。拥有和平，更要面对战争。没有持久的和平，除非有永恒的精兵。没有牺牲，就没有美好生活。人都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道宗是流血的骷髅地，道宗的荣誉是荆棘冠冕，没有勇气的人，不要来道宗。”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毅。
雷破天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说道：“师兄，你这......这要是说出去，分明是糊弄傻子给你卖命，我骗都骗不来弟子。”
北寒天满脸诚恳地开解道：“祖奶奶，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齐国，至少有万人符合要求，太空总署，全部推荐给道宗，他们都是经历生死的人，当做道宗第一批候选人，也是他们的永耀。”
“算你不傻，不过，你别给我带来一万名老弱病残，缺胳膊少腿没脑子的，我可没工夫一个个的矮子里拨大个，你要带给我的，必须是鲜活的面孔，洋溢着诚实与善良，满怀热忱与活力，充满着智慧的希望；他们必须是一代中的菁华，因为他们将是白沙星河的荣耀；按牧宗主的说法，他们将准备好为人类，以及人类所代表的一切而捐躯。”雷破天接话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弟子的期待，她微微仰起头，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充满希望的年轻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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