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桑海城。
齐鲁之地的一座临海的小城,占地不算宽广,但却热闹非凡。
诸子百家之中,儒家的小圣贤庄坐落于此,而且物产丰富,街道繁华。
桑海城中的某处,白衣缟素,似乎是在办丧事。
若是去问桑海的本地人,便会知晓,桑海宁家的家主前几日去世了。
宁家是近些年崛起的经商家族之一。
族长宁林峰白手起家,短短十年的时间,就在桑海城拥有了不少的产业。
不但如此,他本人还是一位中三境的武道高手。
或许放在诸子百家之中,武道中三境或许是稀松平常,但放在诸子百家意外的江湖上,中三境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强者了。
宁家府邸前,又不少前来的客人,还有不少围观的武者。
凡是来到宁家表达哀思的客人,都可以在后院入席,吃上一顿丰盛的饭食。
此时。
宁家后院。
许多人已经落座,大多是桑海城中的武者,还有路过此地的江湖人士。
“你?”
“你这道士也来蹭上一顿?”
“还在剥虾吃蟹?”
一个刀疤脸的壮硕汉子望向旁边一个捏着螃蟹腿,正在大快朵颐的年轻道人,瞪眼道。
刀疤脸倒是没什么恶意,只是瞧着有趣,调侃几句。
行走江湖,饥一顿饱一顿是平常事,难得宁家让吃白食,岂有不来的道理?
在他看来,这小道士也是特意赶来蹭饭的,只是一副道人的打扮,却在这里吃肉,是不是有些太不专业了?
“道士又如何?”
宁辰头也没抬,依旧专心的对付那只通红的大螃蟹,声音含糊,
“道祖在世的时候,也是喝酒吃肉,贫道吃些螃蟹鱼虾又如何?”
刀疤脸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挠了挠脑袋,“说的似乎也有理。”
道祖尚且喝酒吃肉,徒子徒孙们吃些又何妨?
这些清规戒律只是后世添上的规矩,道祖又何曾在意过这些。
刀疤脸哈哈一笑,顿时觉得这道士好生有趣。
他行走江湖,也见过不少太乙山上来的道家高人,但都是呆板无趣,只会念几句“清静无为”的碎嘴。
但像宁辰这样潇洒的道士,他还是第一回遇见。
宁辰没有多去在意身边的人,他摸出一个小巧的酒葫芦,轻轻抬起,对着宁家灵堂的方向悬停,目光充满了缅怀与温柔,而后饮下两口。
父亲,一路走好。
……
而在此时。
宁家府邸的深处。
宁茹月一身白色丧服,神色之间却有着哀伤之色。
“六弟他没有回来吧?”
宁茹月忍不住问道。
一旁的宁家族老宁昌轻轻摇头:“道家天宗的门规森严,我们只能将家主离世的消息传给辰儿,但辰儿想要下山,怕是难啊……”
宁茹月轻叹一声:“如此也好,至少六弟能够安然度日。”
在她身后,一个紫衣女子,手中托着一件大红色喜服,笑道:“宁小姐,你已经拜祭过令尊,是否可以履行诺言,嫁给我们少主了?”
宁茹月一脸悲凉,心中绞痛。
十一年前,为了躲避罗网的追杀,宁家四散逃命。
她唯一的姐姐和两个弟弟都遭到了毒手,如今已经不在人世。
其余的两个弟弟,其中一个断了双腿,落了个终生残废,小弟宁辰流落太乙山,有家不能回。
好不容易,在父亲的努力之下,家族终于在桑海站稳了脚跟。
可惜,天不垂怜,父亲被血衣门的高手所伤,重伤不治。
而宁茹月自己则是被血衣门少主看上,要在今日强娶她过门,若是不从,就要杀光宁家所有人。
为了保全家族,宁茹月只能答应下来。
但要她把清白之身献给杀父仇人,绝无可能!
一把匕首已经被她藏在袖中,等一个时机降临,杀死那血衣门少主,再刎颈自杀,也不枉此生。
这是整个家族商议之后的决定,宁家之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向血衣门这种门派摇尾乞怜。
要说宁茹月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六弟宁辰。
在得知他没有来到桑海之后,宁茹月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要小弟还活着,宁家的血就不会流干!”
“姐姐不希望你有朝一日振兴家族,只盼着你能在太乙山上平安一生。”
宁茹月缓缓闭眼,而后一把扯过喜服,披在身上。
素白灵堂之上,宁茹月一袭红衣,显得格外刺眼。
“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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