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咱们真就这么一百来号人,去摸李牧那老家伙的屁股?”一个叫做铁牛的什长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和七分兴奋。
这小子是我从那批冲喜兵里提拔上来的,打架悍不畏死,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太灵光。
我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摸屁股?格局小了。咱们是去给他送一份大礼。”
【中级洞察术】早已开启,方圆数里内的风吹草动尽收眼底。同时,脑海中【边关地理志】的记忆如同活地图一般清晰展现。这片区域,我“熟悉”得很。
连续两日的潜行侦查,我们避开了赵军数支巡逻队。李牧治军果然森严,斥候往来不绝,防线布置得滴水不漏。
若非有系统赋予的洞察力和对地理的“先天”熟悉,恐怕我们早就暴露了。
“头儿,前面山口的地形有些古怪。”一名负责尖兵斥候的士兵回来禀报。
我精神一振,立刻带着几名亲信摸了过去。
眼前是一处狭长的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壁,林木茂密,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路,勉强可以容纳数骑并行。谷口宽阔,但越往里走越窄,像一个巨大的口袋。
“好地方,真是个杀人越货……啊不,伏击歼敌的好地方!”我心中暗赞。这地形,简直是天然的陷阱。如果能将赵军一支部队引诱至此……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迅速成形。李牧的主力军团虽然庞大,但不可能所有部队都挤在一起行军。
他们必然会分批次、分纵队前进。只要操作得当,吃掉他一支先头部队,甚至是一支偏师,并非不可能!
【赵军先锋情报】虽然是针对之前那批被打垮的赵军,但其中记录的赵军行军风格、指挥习惯,以及一些将领的性格特点,依然有参考价值。
赵军普遍有一种急于求成的傲气,尤其是打了败仗之后,更容易被小股胜利冲昏头脑,或者被挑衅激怒。
回到临时藏匿点,我立刻摊开简易地图,开始推演我的伏击计划。细节,成败在于细节。
如何诱敌?谁去诱敌?伏兵如何布置?何时发动攻击?如何防止敌人狗急跳墙?
“铁牛,你带二十个兄弟,换上赵军的衣甲,去这个位置……”我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开始详细布置。
计划制定完毕,下一步就是说服王贲。这才是最难的一关。
带着完整的伏击方案,我再次找到了王贲。此刻他正在中军大帐内对着地图凝神,眉头紧锁,显然也在为如何应对李牧的大军而烦恼。
“王将军。”我开门见山,将绘制的伏击图纸和计划书呈上。
王贲拿起图纸,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白启!你疯了?!”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鹰,“深入敌境数十里,用区区百人,外加你临时讨要的三百预备兵,就想伏击赵军主力的一部?你知道李牧是谁吗?你知道一旦失败,你这四百人将全军覆没,还会打草惊蛇,暴露我军意图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甸甸的压力。营帐内的其他几名副将和参谋也都闻声侧目,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平静地说道:“将军息怒。末将并非鲁莽。请将军先看完我的详细计划。”
王贲将信将疑地拿起计划书,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他的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眼神也从最初的震怒,慢慢转为惊讶,再到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动。
“引蛇出洞,口袋合围,中心开花,断其归路……”王贲喃喃自语,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你这个计划,太大胆,太冒险,但也……太诱人了。”
“将军,兵者,诡道也。”我沉声说道,“李牧用兵稳健,但也正因其稳健,反而容易陷入思维定式。他绝不会想到,我们会用如此少的兵力,在他眼皮底下设下这么一个狠毒的圈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以弱胜强。”
我顿了顿,继续加码:“末将愿立军令状!此战若败,所有责任由末将一人承担!若胜,则可大挫赵军锐气,为我大秦争取更多主动!”我目光灼灼地看着王贲,“将军,之前我夜袭赵军先锋,斩其裨将,您也看到了。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您一个奇迹!”
“这……”王贲显然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这个年轻人,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带来“惊喜”,或者说是“惊吓”。他的战法,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却又总能切中要害。
许久,王贲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小子,真是个怪胎!也罢!本将就再信你一次!”他猛地一拍桌案,“本将再拨给你五百精兵,由你全权指挥!
另外,本将会亲率主力,在距离峡谷三十里外接应。一旦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不得恋战!听明白了吗?”
“末将领命!谢将军信任!”我心中大喜,立刻抱拳行礼。
五百精兵,加上我原有的百人,还有之前预备的三百,总共九百人。虽然依旧远少于赵军可能投入的兵力,但已经足够我施展手脚了!
兵贵神速。
得到王贲的许可和增援后,我立刻带领着这支拼凑起来,但士气高昂的部队,星夜兼程,秘密赶往预设的伏击地点——一线天峡谷。
峡谷两侧的山壁上,士兵们如同灵巧的猿猴,在我的指挥下,利用茂密的林木和岩石的掩护,将滚石、擂木小心翼翼地布置到位。弓箭手们则潜伏在视野最佳的隐蔽处,箭矢上弦,只待命令。
我亲自带着我的百人亲卫队,埋伏在峡谷中段一处视野开阔,且易于冲杀的高地。这里,将是撕开敌人阵型的尖刀。
一切布置妥当,只等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