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后，白起已经回到北境长城，在书房里见了大秦第一神医扁鹊，老先生紧皱眉头。
“先生请直说……”
白起似乎有点疲惫，身上的重甲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将军，那位小兄弟肉体虽然伤得很重，老夫还是有点把握，可他的丹田很奇怪，是老夫生平仅见。”
白起大吃一惊，连扁鹊都说出这种话来，说明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
“他的丹田深似海，此次竟全部干枯，恐怕是……”
扁鹊欲言又止，好像还有难言之隐。
“先生不妨直说，白某省得……”
“假如一个人想死，那么药石难医，我也束手无策，这位小兄弟似乎不想醒来……”
“那只狐狸更棘手，我暂时没有办法彻底清除她体内的暗黑力量，所以她暂时只能做一只普通狐狸。”
扁鹊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起身告辞离去，据他说要去一趟西方，哪里有克制暗黑力量的东西。
“先生珍重……”
白起亲自送到城外，拱手相送，扁鹊及时出现，说明陛下很重视这个年轻人，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尽在陛下眼里。
段无涯当然不想醒，此时他正在打架，光头那颗程亮的脑袋就在前面，段无涯拿着刀在追砍。
三天前段无涯在医院醒了过来，守在病房的小亮吓得尖叫，赶来的医生直呼奇迹。
脑死亡等于一只脚已经在地府，可段无涯却醒了。
昏迷四个月的段无涯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要手机，他要确定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父母双忘的段无涯差点被拔了管子，这怪不得小亮，两个吃光喝光的光棍拿什么交住院费？
醒了就回去，反正外伤全部好得差不多。
段无涯不再关心小巷子的事，脑海里都是梦里的场景，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真实。
不停在手机上搜索梦里的地名和人名，看着相差甚远的简介，段无涯开始相信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直到两天后，段无涯在游戏里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色，跳跃着收割残血，又抬头看看杂乱无章的出租房，眼神开始变得疯狂。
光头是在晚上被找到的，段无涯提刀追了三条街，他断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砍死光头他也是死，被光头砍死也是死，反正他就是要死，心中的那丝牵挂又出现了，上次出现是在那万里冰原，莫名其妙出现的一丝牵挂，牵引着他奔向北方……
当躺在地上的段无涯胸口不再冒出血沫，嘴里吐出最后一口气，即将闭上的眼睛里出现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小狐狸依偎在段无涯的胸口，那里缠着厚厚的白布，事实上段无涯只剩两只眼睛，全身的缠满了白布，尤其是后背，白布下面的塌陷被划开，用兽骨重新撑了起来。
扁鹊当然是神医，甚至有传说只要还剩一颗脑袋，他也能再给你接一个身体。
大面积的冻伤在发痒，这是在冒肉芽的表现，可段无涯却无比难受。
眼睛已经眨了很多下，嘴里的呜呜声没有叫来人，甚至连在怀里熟睡的小狐狸也没吵醒。
“老子又回来了……”
段无涯心里在呐喊，浑身无力的他也只能在心里呐喊。
再次睁开眼睛，小狐狸凑近的脑袋在闻着什么，两颗宝石一样的眼睛正对上段无涯睁开的眼睛。
十天后，段无涯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脸上的白布也消失不见，原本清秀的脸庞多了些许伤疤，反而显得更加好看。
“别跑狐狸，屁股还没洗，毛也还没干，你跑一圈回来不是白洗了？”
段无涯一瘸一拐在院子里追狐狸，手里拿着一把用兽毛做的刷子。
雪白的小狐狸嘴里发出哀嚎，跳上围墙后毫不犹疑跳到外面消失不见。
“唉！屁股不洗怎么行，以后不准跟我睡……”累了的段无涯干脆坐在台阶上，心里空落落的。
醒来后就浑身无力，丹田再也没有以前的温热，能下床后也只是个普通人，多走几步路就感觉到累。
白仲来过一次，告诉他阿珂也醒过来了，只是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让他不要担心。
白仲一句没提他身体的问题，也一句没提冰原上的战场。
送来的稀奇古怪名贵药材一大堆，派来的那四个侍女也被段无涯赶走，如今可能用不上她们了。
“我成了废人了？”
段无涯摇头叹息，如果是这样，还回来做什么？
还不如在那个阴暗的小巷子里混吃等死，最起码还有小亮这个兄弟，还有一群崇拜他的大长腿。
“段哥，就不能再醒一次吗？”
小亮看着被推进火炉的尸体，感觉到无比孤独，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烟囱里冒出黑烟，说明段无涯这次真的死了，与此同时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的段无涯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火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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