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水。
水波莹莹,水风微拂。
两岸山青,却是柳树无叶。
燕平与惊鲵并肩而走,轻缓而行。
偶有秋风吹起。
裙摆涟漪。
空中若有若无的,有淡淡的清香。
“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去了。”燕平感慨。
“你就这么想见我?”惊鲵莹莹目光,清透明亮。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燕平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满嘴没有一句实话。”
“不过,看在你连夜制作震天雷的份上,姑且信了你一会儿吧。”
惊鲵很是平淡的说着。
那绝色的容颜衬托下,朝阳都要逊色了几分。
“什么叫一会儿。”燕平没好气的说道。
“毕竟我还没有走。”惊鲵道。
“看来,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燕平看着那落叶,似有几分秋风瑟瑟的感觉,孤单影只,好不凄凉。
“……”惊鲵没有说话。
只是看向不远的岸边船只。
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震天雷的配方,我已经告诉你了。”
“这些若是用完了,就自己配制。”
“此去,如果有什么是一个人解决不了的,可以来找我。”
“年前,我必然回燕国。”
“蓟城的南门外,有一山神庙,到时你可去那等我,我每隔三日,就会去一趟。”
“……”
看着燕平的叨叨絮絮的叮嘱。
惊鲵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莞尔。
这是一种。
说不出来,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总之,
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感觉,很舒服。
抬手轻轻的取下一支发簪。
正是之前山神庙给燕平有避障珠的那支。
直接递给燕平。
“拿着吧。”
“虽说用不到,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下次见面的话,你再还给我。”
说完。
惊鲵便已转身。
没两步,就落在了船头。
捋了捋衣裙,背对着燕平,端坐了下去。
端庄而秀丽,特别是那丰腴的满月臀,加上凹凸有致的背影,窈窕有致。
船,悠悠晃晃走了好远。
空气中似乎还余留着淡淡的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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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平的心情是有些伤感的。
毕竟。
人都是群居动物。
如果一直都是一个人,习惯了,倒也罢了。
可两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天,又经历生死,并肩作战。
此时分别,怎么能不心里有一点伤感。
看着手中的发簪。
你说它,算不算定情信物呢?
秋风没有给于他答案。
落叶也没有给他一个合适的解释。
随手将发簪往头上一插,罢了,相逢有日,终有见面时。
回客舍,再做几个震天雷。
以备不时之需。
快走了几步。
但没有走多远,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正是身穿麻衣,腰间别剑,正在河边垂钓的韩信。
昨夜一场大战。
景阳客舍和附近的房屋可谓是无妄之灾。
燕平和惊鲵换了一个客舍。
而韩信不知。
所以早上找了自己一大圈,这才找到了自己新住客舍。
艄公的事情,燕平其实也没有太在意。
毕竟景阳乡这里,不缺船只。
但看着呼吸微微有些不均的韩信找到自己之时,心中自然也对他多了几分衡量。
“韩信啊。”
一名老妇人,从河边的另一侧走了过来。
看到垂钓的韩信,老远就笑呵呵喊道。
“阿婶。”
韩信急忙放下手中的鱼竿。
上前直接一个晚辈的弯腰上揖。
“你今天来的可是有点早啊。”
“往日可都是太阳上空才过来的。”
那妇人面容慈善,手中端着一大盆的衣服。
说完放下盆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用荷叶包着的烧饼递给他。
“定是饿坏了吧,赶紧吃吧。”
妇人呵呵的笑着。
“阿婶,您没有吃么?”
“怎么——”
平日里,可都是只有半块烧饼。
因为这阿婶给别人家做工洗衣,除了工钱,每天还可领到一块饼。
这一块饼,都是自己吃半块。
然后攒着另一半给自己。
“唉,韩信啊,我呢,因为主家明日就搬走了。”
“所以,我这一份工,今日便结束了。”
“我得另外去别的地方寻工了。”
“所以啊,以后可能就不能再给你带饼了,你得靠自己去寻点事做才行。这是主家昨日给的两张饼,我给你拿了一张。”
韩信听完,当即又是一揖。
“原来如此。”
“韩信多谢阿婶这些时日的口粮。”
“将来韩信若是腾达,定然重金报答您的恩惠。”
韩信的话,态度十分的诚恳。
也看得出来,他的确是由心而发,由心感谢。
只是,怎料。
那妇人听完韩信的话。
顿然一脸不悦。
“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不求安安分分的寻事糊口。”
“却想着什么报答。”
“我之所以帮你,并不是为了什么报答。”
“你若真心想报答,那就去本本本分分的找个事做。”
“如此也总不至于饿死。”
“那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说完,妇人便直接转身离去。
韩信愣在原地。
嘴角嗫嚅,好久之后,这才朝着妇人的背影。
再度重重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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