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很欣赏无双鬼。
不仅仅是他的忠心属性，更是他的坚持和韧性，以及…善良。
他是愚钝的，甚至可以说是愚笨，但正是这份愚钝或者说愚笨，才让人为他感到可悲又可怜。
他忠心的跟着天泽，但天泽并没有把他当伙伴，只是当一个可以随时为自己送死的仆人。
他忠心的跟着卫庄，卫庄把他算作是伙伴，但只是因为他有使用价值，当他任务失败或者说死亡，便失去了价值，随手可抛。
这是一个相当可靠的帮手。
但，他跟错了人。
而燕平眼下，最缺的就是可靠的帮手。
所以。
他出手为无双鬼“梳理”了一番。
别的不说。
跟着自己，绝对要比跟着卫庄天泽之流要好得多。
这一点，燕平有绝对的自信。
而同时，有了无双鬼这个赶车人。
燕平也能轻松惬意了许多。
两人一路向北，朴实无华，且枯燥。
如果可以选择，燕平宁愿每天就这样一路抵达燕国，回到蓟城。
可惜的是，这只可能是一种奢望。
随着两人的赶路，
燕平已经清理了好几拨的‘眼睛’。
这些人当中，成分不一。
但可以知晓的是，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
尽管暴露的最主要原因是来源于无双鬼这个吸引目光的大块头。
但燕平并不觉得有什么后悔，或者不值得的地方。
想要得到，就必然有付出。
如果可以得到无双鬼的效忠，这点麻烦，根本就不算麻烦。
哪怕前面便是济水。
而过济水，可是守株待兔最好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会是哪一波人蹲守。
————
济水发源于王屋山，导沇水东流而成，昔年燕国强大之时，一度以此水为燕齐分界。
燕平和无双鬼到达济水渡口的时候。
渡口只有一条船只。
船板上站着一个秀丽的船娘，青色的内衬，外面裹着粗麻的襦衣，当看到燕平二人之后，未语先笑，声音软糯：“二位可是要渡船？”
无双鬼犹如静木，静静的站在燕平身后，一言不发。
而燕平目光打量着这个款笑盈盈的船娘。
正准备回答。
一个艄公打扮的汉子从船舱走了出来，身形健硕，手中捏着一根烟杆子，打看了一眼燕平二人。
然后一脸不悦的瞪着船娘。
“你这个骚娘们，看到小白脸就走不动道，老子说了今天不载客了，你这张罗个什么劲？还是说待会你来摇桨？”汉子艄公色厉内荏的斥声道。
船娘脸色顿然一滞。
尴尬而又抱歉的看了一眼燕平。
“您别介意，我这当家的……”
“我可以加钱。”燕平淡淡说道，说着手中出现了一片金叶，屈指一弹，钉在了船舱吊着的帘杆上。
金叶金光闪闪。
让这小小的船只都金碧了起来。
船娘的眼睛也是一样，亮堂了不少，准备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直接无视了汉子，连连邀请燕平二人赶忙上船。
而那艄公装的汉子，嘴角嗫嚅憋了好一会。
最终哼了一声，一副蛋疼菊紧的模样，拔下金叶揣入怀中，朝着船尾摇桨去了。
这场景，这小表情。
是不是正常船家还不好下定论。
但相较之热情好客的那种，肯定要正常的多。
不过燕平也没因此就放弃警惕。
二人上船。
船舱内就犹如一个小屋子，空间不大，里面只有一个榫卯可折的小桌，两侧是两块宽厚一点的木板，白日接客的时候可以坐，晚上的时候将小桌放下，木板合拢便是一个小床铺。
“船家，你这船上可有河鲜……”燕平微笑的问道。
“这……有倒是还有两条鲤，只是手艺不好。”船娘讪讪说道。
“无妨，吃的就是原滋原味。”燕平道。
“那好咧，客人您稍等。”船娘笑呵呵的说着，转身而出。
无双鬼傻憨憨的目光看着船娘出舱的背影。
总感觉哪里不对。
想提醒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河面波光粼粼，在冷冽的江风之中，荡漾一圈又一圈。
烩鱼的香味，很快便在舱外传出。
又过了好一会。
船已入江心。
忽的，脚步声起。
船娘推舱而入，仍旧是未语先笑：“客人，鱼煮好了，您尝尝，鲜得很咧。”
船只摇摇晃晃。
风贯而入。
燕平没有看桌上的鱼，而是顺着船舱往外看去：“这，真的是好大的雾啊，看这架势，别是又要下雪咯。”
船娘看了一眼燕平，随后顺着燕平目光看向外面。
随后顺手将舱帘拉上。
“客人放心，这雾是江水所致，常年都有，这雪一时半会下不来的。”船娘笑吟吟说道：“客人您还是先吃鱼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急，先放着。”燕平微微一笑。
“这……”船娘看了一眼燕平，似乎感觉他有点莫名其妙。
略带几分纳闷的神情又看了一眼无双鬼。
只见无双鬼更是宛如一块木头，毫无神色和表情。
“真是怪人。”船娘小声嘀咕。
却是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
无双鬼却忽然动了。
一拳砸向船娘后背。
船娘完全没料想到这憨憨的大个子会突然出手，娇躯一扭，侧身一躲。
没有完全躲开。
哗啦的一声，船舱碎开了不少，船娘炮弹一样被轰出了船舱。
紧接着扑通的落水声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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