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秦延语气感慨，但听到张彪耳中，却是五味杂陈。
整整六年了！
在外人看来，秦延之所以远离朝堂，选择避世不出，是为了给白起守孝。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也不尽是。
作为秦延的心腹，曾跟随秦延南征北战的张彪非常清楚。
这其中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当年秦王嬴稷之所以不杀秦延，甚至还封秦延为永乐君。
这看似是一种恩赏，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对秦延的一种警告。
永乐君，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王嬴稷就是警告秦延，不要记恨他，老老实实的待在郿县。
只要秦延不出郿县，秦王嬴稷就不会动他。
这无异于是一种流放！
所以秦延这六年才一直待在白家村不出。
“君上，俺这就传消息给血骑营的弟兄们！”
张彪说着，扭头就离开了。
对此，秦延并未阻止。
“血骑……”秦延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随后，秦延提着一把柴刀和两坛酒，朝着后山走去。
走至山半腰，秦延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坟包，分别立有一碑。
左边墓碑，上面刻有‘师母魏澜之墓’。
右边墓碑，则是‘恩师白起之墓’。
秦延走上前，开始清除周围的杂草。
基本上每个月，秦延都会来墓前除草、祭拜。
师母魏澜生前是个极爱干净的人，秦延不想她死后的居所杂草丛生。
秦延打开两坛美酒，其中一坛酒倒在白起和魏澜的墓前。
“师父，师母，延儿来看你们了。”
一坛酒倒完，秦延席地而坐，拿起另一坛酒狂饮一口。
突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秦延身上蔓延而出，在他身后渐渐凝聚出一个鬼影。
鬼影身形虚幻，轮廓模糊，通过身形判断，这应该是名男子。
秦延扭头看向鬼影，脸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
身为穿越者，秦延同样也拥有穿越者必备的外挂。
只是与其他穿越者的外挂不同的是，秦延的外挂是一个亡灵空间，赋予了他操控鬼魂的能力。
鬼魂分两种，一种为亡魂，另一种则为亡灵。
普通人死后，其魂魄会化作亡魂，亡魂会在人间停留七天，七天一过便会消散。
至于亡灵，其生前要么是实力高超的武道强者，要么就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死后鬼魂通灵，拥有神秘莫测的能力。
除此外，亡灵还可以在人间停留很长时间。
只是并非任何鬼魂都能受秦延的操控。
前提是这个鬼魂要得到亡灵空间的认可，并由秦延亲手杀死，才能与秦延签下契约，为其所用。
鬼魂并不具备智慧和独立思考的能力，就好比一具冷冰冰的傀儡。
例如秦延身后的这个鬼影，正是一个亡灵。
且还是……白起的亡灵！
当年，白起自知难逃一死，将一身功力全部灌输入秦延的体内，从而牵动埋藏在体内多年的暗疾，直接驾鹤西去。
白起生前乃一代战神，杀人无数，其死后的亡灵自然符合亡灵空间的条件。
再加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起是被秦延‘亲手’杀死。
故而，白起的亡灵与秦延签下契约，此后受秦延掌控。
可这对于秦延，却是极其的痛苦。
恩师死后都无法安生，如果再给秦延一次选择的机会，他断不会接受白起传功。
只是一切皆成定数，秦延若是解除契约，白起的亡灵就会被亡灵空间彻底吞噬，连轮回的可能都没有。
秦延只能尝试去接受，同时也安慰自己，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强大到一定的层次，说不定就能复活白起！
也正是这份执念在，秦延才会隐忍六年。
秦延看着白起的亡灵，脑海中浮现出一段信息。
【人屠】
【能力：十万阴兵。】
【吸收鬼魂，化作阴兵，受其调遣。】
除了人屠，秦延的亡灵空间还有三大亡灵。
能得到亡灵空间承认的亡灵，其生前无不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
秦延收回目光，人屠虽然是白起的亡灵。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并不是白起。
因为白起已经死了！
接下来的一天，秦延一直坐在墓前。
他即将出山，今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来祭拜师父师母。
秦延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
“……师父，您知道吧，您最尊敬的王上在前不久薨逝了。”
“我知道，您肯定会说他功绩多大多大，在历代秦国君王中，也是最拔尖的一个，我也不否认，他确实是一位了不得的君王，配得上一代雄主之称。”
“可是，要不是他，您也不会死，师母也不会死，还有司马靳、胡成、张姚……那些追随您的将领，也不会死！”
“所以啊，我既佩服他，也恨他！”
说着说着，秦延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在武安君府生活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与白起第一次见面。
那一年，咸阳初雪。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光着脚丫，蹲在街角瑟瑟发抖，面前摆着一个破碗，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来往行人。
可却无人看他一眼。
直到，一个老人出现在孩童面前。
“想活吗？”
“想！”
“那就跟老夫走吧。”
孩童只想吃口饱饭，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老人走了。
老人领着他回了家，不仅给他饭吃，还给他衣穿。
之后，老人就收他为徒。
“你想学什么本领？”
“您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
“很好，那老夫就教你一个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本领。”
“什么？”
“万人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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