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血色玄鸟旗的那一刻,赵胜和阳泉君的脸色彻底变了。
尤其是阳泉君,原本淡定的样子,瞬间慌了神,脸上更是露出惊恐的表情。
嬴政敏锐的察觉到二人的神态变化,目光不由看向那支正朝这边赶来的骑兵。
“血色玄鸟旗……”嬴政神色微怔,他想起幼时父亲嬴子楚曾与他讲过。
在他们大秦,有一支这天底下最为精锐的战兵,名为血骑营。
血骑营是大秦最锋利的剑,其锋芒之利,令山东六国的军队无不闻风丧胆。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创立至今二十年,二十年来参与大小战役数十次,从无败绩!
就好比一座战争机器,专为杀戮而生!
当年的长平之战,秦国之所以能以压倒性的优势打败赵国,并将赵国四十五万大军全部歼灭。
其中除了武安君白起的指挥,还有血骑营的功劳!
是血骑营以神挡杀神的勇猛气势,将数十万赵军赶入长平的一座山谷中,秦军才能将赵军困死。
“向死而生,不死不休!”
嬴政念出血骑营的口号,这是其父嬴子楚告诉他的,并告诉他,血骑营之所以能成为大秦最锋利的剑,就是因为这八个字!
……
赶来的血骑营明明只有四百余人,但其气势之凶猛,哪怕相隔千米,身处咸阳城下的众人,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四百余人的血骑营,竟给人一种千军万马都难以抵挡的压迫感。
滚滚尘烟席卷天地,金戈铁马气吞山河。
浩大的马蹄声如惊雷连续炸响,大地震颤,赵胜和阳泉君等人的心也跟着震颤。
咸阳城内的百姓听到这阵马蹄声,纷纷向城外看去。
透过城门口,看向那远方平原,一支气势凶悍的骑兵朝这边飞速奔来。
顿时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
秦国王宫,章台宫。
太子嬴柱正与几名宗室元老及朝中大臣,商量接下来的先王入葬之事。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快步走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来到嬴柱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华阳夫人侧耳细听。
当听到‘血骑营’三个字时,华阳夫人的脸色明显变了。
而嬴柱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秦国九卿之一的宗正,即是掌管嬴姓宗室事务的官员,开口询问:“王上因何事而喜?”
众人也一脸好奇的看向嬴柱,同时也注意到华阳夫人那难看的脸色。
嬴柱笑容满面道:“诸位之前不是一直担心王城兵力不足,防守松懈,如今这个问题可算解决了。”
闻言,众人不禁一愣。
对于咸阳城的兵力空虚这件事,众人一直头疼。
秦王薨逝,嬴柱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到武关和函谷关,以防山东诸国会趁机攻秦。
这也导致咸阳城周边的兵力空虚。
如今听说已经有了解决之法,众人不由好奇这解决之法是什么。
“敢问父王,这解决之法……”太子嫡子嬴子楚不禁问道。
嬴柱目光扫视众人,一字一字道:“血骑营。”
当听到‘血骑营’这三个字,在场所有人无不色变。
因为血骑营已经消失六年了!
当然,所谓的‘消失’是对不知内情的人而言。
而在场中人,无不是秦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知道其中的内幕。
众人相视一眼,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吭声,但脑海中都不禁浮现一张年轻的面孔。
那个人……回来了吗!
这时,华阳夫人突然开口道:“王上,血骑营不得王命,擅自离开郿县来到王都,此罪该如何定?”
华阳夫人突然发难,让嬴柱不禁皱眉。
“夫人此话怎讲?”
华阳夫人目光环视众人,说道:“在场诸位皆是明白人,当年先王之所以派血骑营驻扎郿县,其真正用意,就是担心血骑营会记恨先王刺死白起之事,发动叛乱,血骑营人数虽少,但实力不容小觑。”
接着话锋一转:“如今血骑营违抗王命,擅自赶来王都,此举与谋逆无异,依照我大秦律法,谋逆者,皆斩!”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静到一根针掉落也能清晰可闻。
大殿上的氛围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华阳夫人扭头看向嬴柱,“王上认为妾身说的可对?”
众人齐齐看向嬴柱,想知道嬴柱如何应对。
嬴柱淡淡道:“那如果寡人说,血骑营是听从寡人的命令呢?”
闻言,包括华阳夫人在内,所有人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嬴柱。
血骑营,竟然是嬴柱调来的!
华阳夫人刚要说什么,就被嬴柱打断。
嬴柱一改往日的和善面孔,一脸冷漠,身上散发出一股王者威严。
“寡人虽是大秦的储君,还未正式登基继位,然,先王已逝,寡人就是大秦的王!”
“诸位,可有异议?”
嬴柱的目光看向在场所有人。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
“夫人你呢?”
看着嬴柱那冰冷而威严的眼神,华阳夫人脸色苍白,低声道:“妾身不敢。”
嬴柱深深地看了眼华阳夫人,收敛威势,脸上再次露出和善的笑容。
“既然没有意义,那诸位就随寡人一起去迎接我大秦的勇士们吧。”
“诺!”
……
临近咸阳城三百步,秦延勒马而停,身后的三百血骑也跟着停下。
“老连随本君同行,其余人原地等候。”
旋即,秦延只带着老连一人,骑着战马向咸阳城驶去。
咸阳城下。
赵胜和阳泉君见血骑营突然停下,不由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二人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只因,秦延朝这边来了!
秦延带着老连来到咸阳城下,目光在赵国使团众人的身上扫了一眼。
可仅仅是这一眼,包括赵胜在内,所有赵国使团之人,都不由脊背发寒。
就好像,刚才被一头凶兽给盯上了。
赵胜紧紧握住腰间的配剑,一脸警惕的盯着秦延。
他见过秦延!
当年邯郸之战,秦延曾率领血骑营与大将王龁一起攻打邯郸。
要不是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变故,秦延带着血骑营突然离开了,以当时的局势,邯郸城势必会被秦延攻破!
所以,赵胜对秦延的印象很深。
用赵王的话来说,秦延若是继续成长下去,绝对会成为第二个白起!
甚至,比白起还要可怕!
秦延的目光并未在赵国使团身上停留太久,只是一扫而过,随后就看向人群中央的那名少年。
也即是嬴政。
嬴政同样在看秦延。
当看到秦延那年轻的面孔时,嬴政很是震惊。
秦延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出头,可竟然是大秦第一战兵血骑营的统帅!
“嬴政?”秦延突然道。
嬴政愣了下,疑惑道:“你认识我?”
秦延:“不认识。”
嬴政:“???”
看着嬴政那无语的表情,秦延笑了下,道:“但本君听说过你的名字。”
“会骑马吗?”
“会,申越师傅教过我马术。”嬴政下意识回答。
秦延没有问‘申越’是谁,对一旁的老连使了个颜色。
老连会意,翻身下马,将战马牵到嬴政面前。
嬴政愣了下,看看战马,又看看秦延。
“还愣着干嘛,上马啊!”秦延笑道。
闻言,嬴政顿时明白了秦延的意思,脸色一喜,并朝不远处的赵姬喊道:“阿母,冬姐,快过来!”
赵姬领着一个少女快步走来。
“多谢将军!”赵姬对秦延行了一礼,感激道。
秦延微微点头。
随即,嬴政先是扶着赵姬上马,接着自己坐了上去。
只是一匹马做多能坐两个人,还有一个冬儿……
“你能带一下冬姐吗?”嬴政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秦延。
秦延看向少女。
这是一名大概十五岁的少女,身材纤细窈窕,虽然穿着一件粗糙的麻布衣,却丝毫掩盖不住她那绝世容颜。
柳眉杏眼,琼鼻小嘴,白皙水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身上流露出一股莫名的亲和感。
见秦延目光看向自己,冬儿略微有些紧张,低下脑袋,不敢去看对方。
“上来。”秦延伸出手。
冬儿犹豫了会儿,抓住秦延的手。
触碰到秦延的手一瞬间,冬儿顿时觉得一道电流席卷全身,眼眸低垂,脸颊升起一抹红晕。
下一秒,冬儿只觉得身体一轻,就坐到了秦延的身后。
老连很自觉的为秦延牵马,向城门走去。
嬴政带着母亲赵姬紧随其后。
阳泉君见秦延竟然要带嬴政母子一起进城,怒道:“秦延,你可知太子殿下有令,不许这对母子入城!”
“还有,你血骑营在不得诏命,擅自来到咸阳,你是想造反吗!”
面对阳泉君的质问,秦延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想挡本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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