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小院内。
李承白那稚嫩的身躯之中,一股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强大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爆发。
炼气五层的修为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那不再是孩童的气息。
嗡!
一声轻微的震鸣响起,并非来自空气,而是直接源于那柄木剑。
青色的光芒,瞬间覆盖了整个剑身。
木头温润的质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玉石般的清冷光泽,以及一种仿佛能割裂灵魂的锋锐。
青元剑诀!
贼人老大脸上的狂笑凝固了,那是一种从极致嚣张到满眼惊愕的瞬间转变。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理解发生了什么。
一道迅疾如电的青色剑光闪过。
快!
快到超越了他粗浅武学所能理解的极限。
噗嗤!
不是兵刃入肉的沉闷声响,而是一种更为清脆,仿佛切割败革的声音。
贼人老大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只觉得双腿一凉,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神经。
他低头。
视线里,自己的双腿已经离开了身体,断口平滑如镜,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疯狂地向上喷涌,瞬间染红了他身下的破败地面,血腥味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
“啊……”
延迟的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让他发出了半声嘶哑的嚎叫。
但这嚎叫戛然而止。
又一道更快、更诡异的青色剑光,悄无声息地掠过他的脖颈。
一颗满是横肉,依旧残留着惊愕与茫然的头颅高高飞起。
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那双充斥着不解和难以置信的眼睛,圆睁着,似乎还在质问这突如其来、颠覆认知的一切。
它想不明白,一把玩具般的木剑,为何能斩断他的身体?
它想不明白,一个稚嫩的孩童,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最终,这颗头颅带着所有未解的疑问,重重地摔落在肮脏的泥地上,沾满了尘土与血污,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扑通。
失去头颅的身体,如同一个破败的麻袋,无力地栽倒在地,鲜血汩汩流淌,与地上的尘土混合,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泥泞。
青元剑芒的加持下,那把李承白亲手削成的小小木剑,此刻展现出了远超凡俗的可怕威力。
它变得比世间任何神兵利器更加锋利。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小院。
刚才还笑得前仰后合,满脸嘲讽,认为这只是孩童胡闹的剩下七个贼人,此刻如同被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瞬间冰冻的雕塑。
他们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大,一个在他们眼中实力不俗的三品武者,在瞬息之间,被一个孩子用一把木剑,如同砍瓜切菜般斩杀。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后背。
“这……这怎么回事??”
“他娘的!就是一个小娃儿!他肯定用了什么妖法!”
另一个看似稍微镇定些的贼人,实则也是色厉内荏,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抽出腰间锈迹斑斑的钢刀,试图鼓舞士气。
“一起上!宰了他!为老大报仇!”
“杀了他!”
其余几个贼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拔出武器,壮着胆子,眼神凶狠地看向李承白。
李承白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化,那冰冷的笑容依旧。
一群蝼蚁。
不过是最低等的三品武者罢了。
他甚至懒得移动脚步。
那个叫嚣着要报仇的贼人,挥舞着钢刀,第一个冲了上来,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寒光。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道更加璀璨夺目的青色剑光。
那剑光如同划破永夜的流星,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锐气,后发先至。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不。
更像是利刃切开朽木的声音。
贼人手中的钢刀,应声而断,断口光滑,仿佛那不是精铁打造的兵器,而是一块脆弱的豆腐。
青色的剑芒,如同切开黄油的热刀,毫不费力。
“呃……”
贼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低头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刀柄,又看了看地上那半截断刃。
他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把小小的木剑……
竟然比他花费不少银钱,请铁匠精心打造的钢刀还要锋利?
这……这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仿佛在质问着这个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世界。
一个荒诞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想起了那些在酒馆里,说书人口中流传的江湖传说。
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宗师。
传说中,当世剑道第一人,那位神秘莫测的四顾剑,便能以气驭剑,剑气外放,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杀人于无形!
难道……
难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却出手狠辣无比的孩童……
竟是那位传说中的四顾剑的门徒?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荒诞不经。
却又似乎是唯一能够解释眼前这诡异景象的理由。
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深思了。
可下一刻,就在他心神剧震,被那个可怕的猜测攫住全部心神的时候。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青影如同鬼魅般掠过。
颈间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随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如同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视野开始天旋地转。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己那具正在喷血的无头身体,以及那个持着青光木剑,面带冰冷微笑的孩童。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
剩下的几个贼人,目睹了同伴再次被轻易斩杀,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他们怪叫着,如同受惊的兔子,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但,李承白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青色的剑光在破败的小院中不断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惨叫。
以及生命消逝的沉闷声响。
几分钟后。
也许更快。
破败的小院内,终于彻底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浓重得几乎化不开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七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汇聚成洼,映照着天空阴沉的光线。
李承白站在尸体中央,小小的身影与周围的惨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眼中的杀意,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褪去。
那双漆黑如墨,曾冰冷无波的眼眸,再次恢复了孩童应有的清澈与纯真。
仿佛刚才那场迅捷而残酷的杀戮,都与他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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