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夜未眠。
四皇子李承玄硬闯养居殿,当面顶撞庆帝,而后安然返回玄王府。
这消息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劈在每一个听闻者的心头,炸得他们魂飞魄散。
最初是难以置信。
而后是无边的惊骇。
东宫之内,灯火通明,气氛却死寂得如同冰窖。
太子李承乾面色惨白如纸,瘫坐在椅上,身躯微微颤抖。
他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周供奉眉心那个细小的血洞,以及四皇子李承玄那双漠然冰冷的眼眸。
殿下侍奉的内侍宫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位失魂落魄的储君。
以往那些出谋划策的门客,此刻也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再提针对玄王府的任何计策。
那不是计策,是催命符。
二皇子府邸,同样一片愁云惨淡。
李承泽将自己关在书房,一夜未出。
房内不时传来器物碎裂的闷响,显然这位素以城府深沉自诩的皇子,心境也已彻底失衡。
他麾下的谋士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升起一股无力感。
面对那般不讲道理的绝对实力,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苍白可笑。
长公主李云睿府邸的灯火,亦是彻夜未熄。
这位权倾朝野的女子,手中把玩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杯,眼神幽深。
李承玄。
这个名字,在她心中反复咀嚼。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透过这个侄儿。
范府。
户部尚书范建站在窗前,望着皇宫的方向,久久不语。
他身后的书案上,摊开着一张京都势力分布图,玄王府的位置被一个鲜红的墨点圈出,触目惊心。
林府。
宰相林若甫捻着胡须,目光落在棋盘之上。
棋局已成死局。
一颗原本毫不起眼的弃子,突然化作过江猛龙,搅乱了所有人的步调。
这个四皇子,已非池中之物。
其实力,那份胆魄,已然具备了掀翻棋盘的资格。
短短时日,从一个宫中人人可欺的“废体”,到如今威压京都,连庆帝都敢当面硬撼的存在。
这种崛起,如彗星般耀眼,也如山岳般沉重,压在所有人心头。
大宗师级的实力。
这份认知,让所有曾经轻视、算计过李承玄的势力,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玄王府内,李承玄却是一片平静。
他盘膝坐在静室蒲团之上,双目微阖,呼吸悠长。
外界的风起云涌,似乎与他隔绝。
养居殿内与庆帝的对峙,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那位高坐龙椅的父皇,绝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的隐忍,只为酝酿更猛烈的雷霆。
他需要时间。
将神桥境的理论实力,彻底转化为碾压一切的战力。
更需要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一把锋利的刀。
皇宫深处,养居殿。
庆帝端坐于龙椅,面沉如水。
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数名心腹大臣垂手侍立,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们刚刚听完了陛下对李承玄此事的处置意见征询。
无人敢轻易开口。
拉拢?一个已经展露獠牙,甚至敢噬主的猛虎,如何拉拢?
打压?以何种名义?他如今的实力,寻常手段已然无效。
彻底抹杀?
这个念头在庆帝心中盘旋,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一个无法掌控的变数,一个拥有如此恐怖成长速度的儿子,留着,终究是心腹大患。
庆帝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极有规律的轻响。
每一声,都像锤子般砸在殿内众臣心头。
许久,他淡漠开口。
“派人,去玄王府看看。”
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要知道,他真正的底牌是什么。”
同时,一张无形的大网,也开始以庆帝为中心,缓缓张开。
他要将这个失控的棋子,重新纳入掌控。
或者,彻底毁掉。
京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都低了许多。
百姓们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玄王府,却依旧平静。
李承玄心神沉入系统空间。
海量的修炼资源如同星辰般闪耀。
他对《遮天法》神桥篇的感悟,在系统辅助下,正以惊人的速度加深。
体内的神桥愈发凝实,神力流转间,带着一股镇压万物的韵味。
同时,他也开始有意识地物色可用之人。
消息从玄王府传出。
玄王府招揽供奉、护卫,不问出身,只看实力,待遇从优。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京都之内,乃至周边郡县的不少江湖散修,军中郁郁不得志的将士,闻风而动。
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朝着玄王府的方向汇聚。
玄王府门前,一时间车水马龙。
李承玄站在王府高楼,俯瞰着下方涌动的人潮。
他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丝冷冽的战意在缓缓燃烧。
庆帝老狗的手段,他已有所预料。
下一次交锋,必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凶险。
也更加刺激。
那又如何。
他李承玄,一路行来,披荆斩棘,何曾畏惧过半分。
这庆国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庆帝的第一步棋,会落在何处。
是那无孔不入的监察院。
还是那拱卫京都的禁军。
亦或是……那些隐藏在庆国阴影之下,不见天日的真正黑暗力量。
李承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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