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故地重演杀机爆!床弩破甲也枉然,范闲小儿险丧命,玄王坐看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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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栏街。

夜色如墨,杀声震天。

火把的光芒将狭窄的街道映照得忽明忽暗,幢幢人影在墙壁上扭曲摇晃,如同地狱恶鬼的狂欢。

范闲与滕梓荆背靠着背,喘息粗重。

他们已经被围困多时。

刺客如潮水般涌来,悍不畏死,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死士。

每一刀,每一剑,都直指要害,狠辣异常。

范闲凭借着从五竹叔那里学来的诡异步法和费介教的用毒手段,勉强支撑。

他手中的短匕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每一次挥出,都带走一名刺客的性命,或者在其身上留下狰狞的伤口。

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他脚下的青石板。

滕梓荆手中的长刀早已卷刃,身上也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如同受伤的猛虎,依旧死死护在范闲身侧,每一刀都势大力沉,逼退着不断涌上的敌人。

汗水混杂着血水,从他的额角滑落,滴入眼中,带来一阵刺痛。

他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放箭!”

人群之后,一名黑衣头目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随着他的命令,数架早已在暗巷中准备妥当的军用床弩,同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机括绞动声。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碗口般粗细的巨型弩箭,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撕裂夜空,带着足以洞穿城墙的恐怖力道,向着范闲与滕梓荆所在的残破马车位置,尖啸射来!

那恐怖的破风声,让范闲头皮一阵发麻。

“小心!”

滕梓荆睚眦欲裂,发出一声怒吼。

他猛地将范闲向一旁奋力推开。

自己则横刀立马,双腿死死钉在地面,全身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试图以血肉之躯,抵挡这毁灭性的攻击。

“轰!”

“轰!”

“轰!”

接连数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

那几支巨型弩箭,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将本就残破的马车射得四分五裂!

坚硬的木板如同纸片般爆开,漫天木屑夹杂着碎裂的金属零件,向四周疯狂溅射。

其中一支弩箭,几乎是擦着滕梓荆的身体掠过。

即便如此,那恐怖的冲击力依然将他狠狠撞飞出去。

“噗!”

滕梓荆人在半空,便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砸落在数丈之外的墙角,生死不知。

范闲被滕梓荆奋力推开,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弩箭的直接命中。

饶是如此,他也被弩箭带起的剧烈劲风刮得手臂、脸颊生疼,几道细长的血口子渗出鲜血。

他抬头望去,那辆曾经还算华贵的马车,此刻已经彻底化为一堆扭曲的残骸。

一股寒意从范闲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若非滕梓荆舍命相救,此刻的他,恐怕早已被射成了肉泥!

“哈哈哈!范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名发号施令的黑衣头目狞笑着,手中长刀在火光下反射出嗜血的光芒,一步步向着范闲逼近。

其余的刺客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重新合围上来,眼神凶残,彻底封死了范闲所有的退路。

范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背靠着冰冷而残破的墙壁。

他看了一眼远处墙角下,胸口剧烈起伏、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襟的滕梓荆,又看了看眼前这些如狼似虎的刺客,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绝望。

他自认智计过人,身怀现代知识,更有诸多底牌。

可面对这纯粹的暴力,这精心策划的必杀之局,他所有的手段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难道,今日真的要殒命于此?

他不甘心!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母亲的死因还未查明,那神秘的箱子还未打开,这个世界的诸多谜团还未解开……

就在范闲心中涌起无尽不甘与绝望,准备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与敌人同归于尽之时。

不远处一座酒楼的顶层。

李承玄凭栏而立,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眼神平静无波地注视着下方牛栏街中的惨烈厮杀。

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戏剧。

他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杯尚有余温的清酒。

从范闲遭遇伏击,到床弩攒射,再到滕梓荆重伤,范闲陷入绝境,这一切,都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他看到了范闲的挣扎,看到了滕梓荆的忠勇,也看到了那些刺客的凶残与长公主的歹毒。

“差不多了。”

李承玄的嘴角,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再不出手,这气运之子怕是真的要被玩坏了。”

他端起酒杯,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动作从容优雅,与下方那血腥惨烈的修罗场形成了鲜明无比的对比。

酒杯被他轻轻放下,在乌木桌面上滑出一道无声的轨迹,最终稳稳停住。

李承玄终于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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