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个手持木剑,看起来柔弱无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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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贼人窝点之内,空气凝滞。

粗犷的大当家面目狰狞,他手中的鬼头大刀卷起破风厉啸。

那刀,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凶猛威势,直直朝着身形瘦小的范安头顶劈落。

在他充血的眼中,这个握着木剑的孩童,渺小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坚信这一刀下去,孩童便会身首异处,不会有任何意外。

然而,就在那闪烁着死亡寒芒的刀锋即将触及范安发梢的瞬间。

范安动了。

他平静得不像一个身处绝境的孩童。

《剑九》第一式。

一剑开尘走龙蛇!

他体内那看似微弱,实则精纯至极的灵力,此刻被一股无形之力彻底引动。

灵力不再潜藏,它们奔涌着,呼啸着,疯狂汇聚于他手中的普通木剑之上。

木剑的表面,似乎有微光一闪而逝。

紧接着,一幕足以颠覆在场所有人认知的景象,发生了。

范安手腕轻轻一抖,随意地将木剑向前一送,又像是一抛。

那柄毫不起眼的木剑,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它脱手飞出,没有直线向前。

反而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奇异的轨迹,如同一条挣脱束缚的灵蛇,矫夭游走。

又如同一条穿云破雾的苍龙,摇头摆尾。

剑身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厉剑气,沛然莫御。

木剑不闪不避,正面硬撼那携万钧之势劈斩而下的鬼头大刀。

一大一小,一钢一木,形成了极致的视觉反差。

一个是沙场老手,力能碎石。

一个是稚龄童子,手无缚鸡之力。

“铛!”

不,不是金铁交鸣。

那是令人牙齿发酸的碎裂声。

“咔嚓!”

清脆,刺耳。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那柄伴随大当家多年,饮血无数,足以劈开坚硬岩石的鬼头大刀,此刻却脆弱得如同冬日枯枝。

它从中断裂。

木剑,生生将其斩断!

大当家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眼中的轻蔑与残忍,被一种极致的错愕与恐惧所取代。

怎么可能!

他的刀!

断裂的半截刀身打着旋,无力地向地面坠落。

然而,那柄斩断了钢刀的木剑,其去势却丝毫未曾减弱。

它在空中灵巧地一折,速度骤然再次提升。

剑锋之上,无形的锋芒撕裂夜气。

它快若一道黑色闪电。

它迅如一道逝水流星。

瞬间,它已掠过大当家的脖颈。

噗嗤。

一道极细的血线,出现在大当家粗壮的脖子上。

起初很细。

随即,血线猛然扩大。

鲜红的血液如同开闸的洪流,狂野喷涌而出,将他身前的地面染成一片暗红。

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茫然与未尽的惊骇,高高飞起。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诡异的弧线。

然后,“咚”的一声,重重砸落在肮脏的地面。

头颅翻滚了几圈,沾满了尘土。

那双曾经凶光四射的眼睛,此刻兀自圆睁,死不瞑目,里面凝固着浓烈的不甘,还有一丝未来得及完全理解的、对死亡的巨大恐惧。

高大魁梧的无头尸身,在原地僵直了片刻。

随即,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梁柱,轰然向后倒下。

“砰!”

沉重的身体砸在地上,溅起大片尘土。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包括那名瘦高个在内,残存的七八个贼人,一个个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他们僵立在原地,如同瞬间被冰封的雕塑。

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来。

他们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大得足以轻易塞进一个完整的鸡蛋。

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惊骇而剧烈抽搐扭曲,表情凝固在最惊恐的那一帧。

这,这看到的是什么?

一个孩子?

一个手持木剑,看起来柔弱无助的孩子?

不。

这不是孩子。

这绝对不是他们认知中的任何存在。

这是一个从九幽地狱深处爬出来的索命恶鬼!

这是一个弹指间,便能将他们强大勇猛、在他们心中如同神魔般不可战胜的大当家,如此轻描淡写地一招秒杀的恐怖魔王!

那瘦高个,此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

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他的肠子,现在不是悔青了,是悔断了,悔烂了。

他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个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这只是个“肥羊”的客栈老板娘。

他要将那个该死的女人,用最残酷的手段,一刀刀活剐了。

肥羊?

这哪里是什么任人宰割的肥羊!

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羔皮,却拥有毁天灭地之威的绝世凶虎!

他心中疯狂地诅咒,无声地咆哮。

如果。

如果今天他能侥幸从这个小煞星手下活下来。

他发誓。

他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尝尽世间所有的痛苦,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

然而,他已经没有那个“如果”了。

范安既然已经动手,便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的打算。

消息一旦泄露,必然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不喜欢麻烦。

所以,这些麻烦的源头,必须彻底消失。

范安神色未变,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伸出稚嫩的小手,对着空中虚虚一招。

那柄刚刚饮过大当家鲜血,悬浮在半空的木剑,微微一颤。

它如同得到了指令的猎犬,再次动了起来。

在范安那看似微弱,却无比精准的灵力操控之下,木剑的速度或许并非极致的快。

但它每一次的轨迹,都带着死亡的冰冷与精准。

它的锋利,已经超越了凡铁的认知。

每一次划过,都像是最锋利的刀刃切入温软的豆腐。

轻松。

写意。

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致命。

夜空中,仿佛有几道无形的寒星接连闪过。

短暂。

却足以收割生命。

惨叫声甚至都来不及发出。

反抗的念头刚刚升起,便被死亡的阴影彻底吞噬。

只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眨眼之间。

方才还一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气焰嚣张的八九个贼人,此刻全都已经身首异处。

一颗又一颗的人头,失去了身体的支撑,无力地滚落在肮脏油腻的地面上。

它们散落各处,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烂。

每一颗头颅上,都定格着临死前那极致的恐惧,与无法化解的绝望。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迅速在整个贼人窝点内弥漫开来。

混杂着尘土的气息,形成一种死亡特有的味道。

空气,粘稠得几乎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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