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中,静谧得有些压抑。
高大厚重的朱红色宫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宫墙之内,古木参天,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宫廷的隐秘。
太子的书房位于院落深处,飞檐斗拱的建筑风格尽显皇家气派。
书房内,檀木书架林立,摆满了经史子集,散发着淡淡的书香。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彰显着主人的高雅品味。
太子独自端坐在书房中央的雕花书桌前,周身似被一层无形的专注所笼罩。
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砚台中的墨汁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他手中的画笔灵动游走,正全神贯注地描绘着一个美人。
随着笔触的落下,画像在纸上逐渐成型,那美人的身姿极为风韵,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中走出。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美人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五官,一片空白,宛如被神秘的迷雾所遮蔽。
太子缓缓放下画笔,目光痴痴地凝视着这幅奇特的美人图,脸上满是沉醉之色,仿佛已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他和画中美人的世界。
过了许久,他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内心,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深深地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
“孤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对孤多些关注呢!”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怅惘与无奈。
就在太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书房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回廊中回响,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显得格外突兀。
太子瞬间警觉,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迅速地卷起画作,同时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绪,显然,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他绘画美人之事,仿佛这是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太监声传来:
“太子殿下,奴婢有要事禀报。”
太子听到声音,将卷起的画作匆匆放入抽屉中,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重新恢复了那副沉稳的神情,朝着屋外走去。
“咯吱”一声,太子打开房门,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太监,不咸不淡地说道: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中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太监听闻,连忙躬身开口道:
“回太子,刚刚京都府尹梅大人传讯,说郭公子因当街行凶被抓,如今正在京都府大牢之中。”
“嗯!郭宝坤当街行凶?还被抓入京都府了?”
太子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看着面前的太监,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
在他的认知里,郭宝坤就是个胆小如鼠的窝囊废,若不是因为他爹是礼部尚书,有拉拢的价值,他根本不会多看郭宝坤一眼。
如今这个废物居然敢做出当街行凶这般大胆之事,怎能不让他感到意外。
太监敏锐地察觉到太子的疑惑,立刻解释道:
“根据梅大人的意思,郭公子是因为得罪武安侯,这才被送入京都府的。”
太子听闻是因为李治,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对着太监吩咐道:
“张公公,你亲自去趟京都府,给梅执礼说一声,孤想要见郭宝坤,让他立刻放人。”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太监得到太子的命令后,连忙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快步离开,那匆忙的脚步仿佛带着一阵风。
等到张公公走后,太子眉头紧锁,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朝着正殿走去。
正殿巍峨耸立,琉璃瓦在日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太子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却又似乎带着几分心事。
半个时辰过去,张公公带着左脸肿大的郭宝坤回到了东宫。
东宫的庭院中,花草繁茂,假山怪石错落有致。
张公公领着郭宝坤停在了正殿外,脸上堆满了笑容,转身笑眯眯地开口道:
“郭公子,太子殿下就在里面,快进去吧!”
郭宝坤闻言,连忙对着太监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
“麻烦张公公了。”
说着,还不忘悄悄地往张公公手中塞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虽说在某些方面郭宝坤有些糊涂,但好歹也读过一点书,对人情世故还是略知一二的。
张公公扫了一眼银票,见是百两面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动作迅速地将银票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说道:
“太子殿下今日心情还不错,郭公子还是快些进去吧!别让太子久等了!”
郭宝坤得到自己想要的后,也不忘感谢一声:
“多谢,张公公。”
感谢完后,便朝着殿内走去。
殿内的装饰极尽奢华,主位之上的李承乾身着华服,头戴紫金冠,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郭宝坤在见到的一瞬间,快步上前,“扑通”一声下跪,声泪俱下地哭诉道:
“殿下啊!您可要为属下做主啊!那李治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他明知道我是您的人,还让那姓燕的护卫当众打我,还杀了我一个手下,
最后居然还狂妄地让我给您带话说他现在没空理会您,让您别没事找事。”
起初,太子李承乾斜倚在雕花楠木椅上,漫不经心地听着郭宝坤的哭诉。
他微微眯起双眼,脸上神色平静,只是偶尔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目光落在郭宝坤那微微红肿的左脸上,心中暗自思忖,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能有多大的事。
然而,当郭宝坤转述李治那句“他现在没空理会您,让您别没事找事”时,李承乾的脸色瞬间骤变。
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容,刹那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嘭!”
李承乾猛地站起身,右手重重地拍在面前那张摆满文书的紫檀木桌面上,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剧烈震动起来,一支毛笔甚至滚落桌下。
他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郭宝坤,厉声质问道:“李治他当真这样说了?”
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郭宝坤被李承乾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一哆嗦,原本就紧张的心情此刻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在李承乾那犀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注视下,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他心里清楚自己所言句句属实,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胸脯微微一挺,语气极为肯定地说道:
“真的,殿下!李治原话就是这样说的,属下发誓,没有添油加醋半分。”
说话间,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李承乾眉头紧锁,双眼如审视猎物一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郭宝坤。
见他神色紧张却又无比坚定,不像是在说谎,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迈得沉重有力,仿佛要将脚下的地砖踏出个窟窿来。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怒声说道:
“这个李治好大的胆子,不过一个小小侯爵,竟敢如此公然挑衅孤!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孤日后还如何在这朝堂立足,颜面何存!”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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