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十二岁的李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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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马场的红鬃烈马突然扬起前蹄,李泽的手掌被缰绳勒得生疼,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靠……刚才不是才从马背上摔下来撞到头吗?怎么又回到马背上了?

李泽慌忙扫视四周,清一色古装打扮的人群让他后颈发凉。

这要是在拍古装戏,NG重来就得反复摔马?他不过是个007社畜,请年假来过把赛马瘾,至于遭这罪吗?

想抓紧缰绳的手直打颤,细皮嫩肉的手背早磨出血印子。

观礼台传来的惊叫像是隔着水帘,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泽儿!快松手跳下来!”

贵妇人急得直跺脚,李泽定睛一看——这不是《庆余年》里二皇子的妈淑贵妃吗?

该不会穿越了吧?

李泽心慌得跟发疯的马有一拼,脑子里突然闪过剧里的情节。

刚才那个马监少监鞍前马后献殷勤,在鞍鞯旁磨蹭那么久,难道……

“殿下快松手啊!”

侍卫长吼得破音,李泽反倒把缰绳在手腕上多绕两圈。

这动作吓得淑贵妃扑通跪地,珠钗都甩飞两支。

疯马撞碎围栏时,李泽瞧见马鞍右侧皮带整整齐齐的切口——好家伙,肚带早被人割断了!

身子悬空的刹那,漫天飘着金灿灿的马尾毛。

他猛然记起穿越前看剧时的弹幕:“二皇子最爱金鞍玉辔,哪晓得马尾早泡过疯马草汁。”

又是割断肚带又是疯马草!

这是组团来要他命啊!

后脑勺撞地的闷响,让他想起大学实验室摔碎的烧杯。

当初收拾玻璃碴收拾到天亮,这回要收拾的,怕是二皇子李承泽稀碎的人生。

开局就送盒饭,这穿越也太坑了吧!

“肺脉浮数,阳邪入体……”

“……瞳孔到酉时还在散……”

“冰枕!快换冰枕!”

杂乱的声响忽近忽远,像坏掉的收音机。

李承泽觉得有根冰针正顺着脊梁骨游走,扎过的地方血肉都化成数据流。

睁眼看见五爪金龙的床帐晃悠悠,玉铃铛叮叮当当响。

这哪是医院,分明是《庆余年》里二皇子的寝宫。

殿下睁眼了!

铜盆摔地的脆响惊动整座宫殿,李承泽却盯着床头鎏金葡萄纹银盘发愣。

原主爱葡萄爱到冬天烧地龙种葡萄,眼前这盘紫葡萄饱满得诡异,活像北齐进贡的西域毒珠子。

“现在什么年份?”

“回殿下,承平十四年春!”

也就是十二岁这年,再过一年多庆帝就要封王让他出宫开府。

按剧情,这就是他作死拉帮结派,最后被亲爹搞死的开端。

穿越就接手地狱模式,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泽儿?”

珠帘哗啦声裹着龙涎香飘来,李承泽后背瞬间绷成钢板。

他记得剧中这声音怎么轻飘飘赐死亲儿子,此刻却装得温柔:“还认得父皇么?”

李泽强压着心头恐惧,手指头都快把锦被抠出洞来。

现在起,他再也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007的社畜李泽,摇身一变成了庆国尊贵的二皇子李承泽,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破解这要命的死局,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朝代里活下去。

李承泽刚想摆出小孩该有的懵懂样,一抬眼却僵住了。

庆帝正捏着颗葡萄把玩,指尖沾着亮晶晶的汁水:“昏了七天,太医说你水米未进。”

那声音活像绸子裹着的刀片,慢悠悠剥开紫晶似的果皮,尝尝新进贡的玉髓葡萄?

果肉刚碰到嘴唇,李承泽就嗅到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儿。

氰化物?这念头让他血都凉了。

原著里庆帝多疑得很,难道自己刚醒时露了马脚?

等等,不是氰化物,是鸩羽!跟剧中自己最后喝的那杯毒酒一个味儿。

剧中他红着眼说过:十二岁那年,他当着文武百官夸我德才兼备;十三岁封王爵;十五岁赐宫外府邸,给我结交大臣的机会,准我旁听朝政……这些待遇,在我之前只有太子配得上……我说不想争,太子能信吗?

他打心眼里不想当恶人,更不想争皇位。

看看闲书、吃吃葡萄、荡荡秋千,当个逍遥王爷才是他的理想人生。

可亲爹愣是逼着他往死路上走。别人家皇子争权失败顶多失势,他要是输了就得丢命。

为了护住自己和那个只会读书的母妃,他不得不豁出去争,哪怕不择手段。

但心里明镜似的——结局早被庆帝写死了,自己生来就是给太子当磨刀石的命。

条条大路通黄泉,拼死拼活不过是在绝境里找条活路。

李承泽这名儿真是讽刺,承泽,承泽,却半辈子没承过半点恩泽!

剧中原本最让他揪心的角色,现在竟成了自己。

“父皇……”他故意把嗓子压得沙哑,活像大病初愈,“儿臣……想喝冰镇葡萄汁。”这招撒娇是原主的拿手好戏。

庆帝手指顿了顿,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出声:“还是这么会耍赖。”

那颗要命的葡萄啪嗒落回银盘,在羊脂玉上拖出黏糊糊的水痕。

李泽看得真切,庆帝眼底闪过挣扎,在杀与不杀之间来回撕扯。

他从小就聪明过人,肚子里有墨水也有计谋,是庆帝心里最合适用来牵制太子的人选。

可这回从马上摔下来,肋骨扎穿了肺管子,这辈子都别想再练霸道真气了,活脱脱成了个废人。

在庆帝那儿没了用处,连活着的资格都保不住。

好在血脉摆在那儿,庆帝心里还剩点父子情分,这才勉强保住小命。

王太医跪着搭脉时,李承泽偷偷调整呼吸。

以前跟老中医学的皮毛功夫,这会儿真派上用场了,硬是装出了脉象浮数的症状。

眼瞅着王太医眉头拧成疙瘩,他就知道这招蒙对了。

三更天的梆子刚敲响,房顶上传来瓦片滑动声——电视剧里演过,这个点儿正好是禁军换岗的空档。

“该喝药了,殿下。”

新来的小太监举着药碗跪在床边,虎口上的老茧被烛光照得清清楚楚。

李承泽瞄到碗沿没擦干净的褐色药渣,突然记起长公主手下死士最爱用的三日醉。

拿蜜饯来!他故意打翻药碗,褐色药汤泼在青砖上直冒白沫,把毒药现了原形。

小太监下意识摸腰间匕首的动作,全被李承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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