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若府邸的密室中，七盏青铜油灯的火苗突然同时剧烈摇曳。枢密副使钱惟演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上等的龙团胜雪茶叶洒了一地。
“五千破三万...这绝非人力可为！”钱惟演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的檀木纹路，“幽州城高池深，当年太宗皇帝十万大军围攻月余都未能攻克，如今陛下五千轻骑一日而下...这...”
工部侍郎林特突然俯身向前，油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宛如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莫非官家得了什么仙家法宝？下官听闻，有士卒看见陛下挥手间召出九条金龙，那些白甲骑兵的战马能日行千里而不疲...”
“慎言！”王钦若猛地拍案，案几上的文房四宝齐齐一跳。他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最后停在墙角那尊青铜饕餮像上——这是前朝流传下来的古物，据说能吞噬一切秘密。“诸位可还记得陈桥兵变？当年太祖皇帝也是...”
林特瞳孔骤缩，手中的银制茶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这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密室中格外刺耳，所有人都想起那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六十年前，时任殿前都点检的赵匡胤，就是在北伐途中被部下强行披上龙袍
“王相是说...黄袍加身？”林特的声音细如蚊呐，却让密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丁谓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中的密信簌簌发抖。那是曹利用从军中传回的密报，详细记载了赵云单枪匹马挑翻三十名辽军铁鹞子的骇人战绩。
“嘘！”王钦若做了个噤声手势，起身检查了密室门闩。他宽大的袖袍中滑出一卷密信，在案几上缓缓展开：“诸位请看，这支号称大雪龙骑的精锐，兵部档案中根本不存在任何记录！”
“眼下当务之急是阻止官家继续北伐。”王钦若的指尖在密信上轻轻敲打，发出令人不安的哒哒声，“若真让他灭了辽国，携不世之功回朝...”
他故意停顿，让众人想象那个画面——届时朝堂上还有谁敢违逆天子？三司使丁谓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想起太宗登基时那些被清洗的旧臣。
“可澶州大捷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钱惟演忧心忡忡地擦拭着眼镜，“民间都在传颂陛下是真龙转世，茶楼酒肆的说书人连夜编出《真宗破虏记》...”
“那就让他变成真龙！”王钦若突然狞笑，从袖中取出另一份奏章草稿。朱笔圈出的段落赫然写着：“陛下得天命眷顾，当早还京师以安社稷...”
与此同时，辽国上京城外的风雪中，萧太后的銮驾深陷泥泞。十六匹纯白骏马早已累得口吐白沫，鎏金车驾的华盖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
“报！宋帝已攻破居庸关！”
“报！南京留守耶律隆庆投降！”
“报！皮室军主力全军覆没！”
一个个噩耗如同重锤，将车驾内的萧太后砸得摇摇欲坠。老国师耶律玄机颤巍巍地捧着一碗参汤：“太后，保重...”
“哈哈哈！”萧太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大笑，干枯的手指死死抓住车窗，指甲在鎏金雕花上刮出刺耳声响，“好！好！好一个宋帝，好一个赵恒！”
她猛地扯下头上残破的凤冠，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雪地。东珠四散飞溅，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传令各部落，放弃上京，退往漠北！”
耶律玄机浑浊的老眼溢出泪水：“太后...祖陵、太庙...”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萧太后厉声打断，声音嘶哑如夜枭。她掀开车帘，望向南方隐约的火光，那是宋军正在焚烧辽军粮草。“只要保住皮室军种子，我大辽就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老妇人从怀中掏出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刀柄上刻着古老的契丹符文。“传令耶律斜轸，打开地宫，放出那些...东西。”
“可地宫里的封印是太祖皇帝亲设，”耶律玄机浑身颤抖，“当年立过血誓，非亡国灭种不得开启...”
萧太后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车辕上刻着的狼首图腾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血珠竟被图腾尽数吸收，狼眼渐渐泛起红光。
“用哀家的血！用哀家的命！”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我要让赵恒知道，什么叫契丹人的怒火！”
幽州行宫内，赵恒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系统光幕自动展开，血红色的警告文字疯狂闪烁：
【警报！检测到S级能量波动！】【来源：辽国上京地下150米处】【能量类型：上古巫术（狼神祭祀）】【危险等级：灭国级】
赵恒披衣起身，推开窗户望向北方。常人眼中平静的夜空，在他九龙真气的感知下却能看到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将云层染成不祥的暗红。更可怕的是，光柱中隐约有巨大的阴影在蠕动...
“传陈芝豹！”赵恒厉声喝道，同时通过系统向赵云发出最高警戒指令。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战争正在从凡人的较量，转向更危险的维度。
汴京城内，王钦若的密议已近尾声。
“明日早朝，我等联名上奏，”王钦若将奏章副本分发给众人，每一份都盖着私印，“以穷兵黩武，恐伤国本为由，请太后下旨召陛下回朝。”
“若陛下不从？”丁谓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奏章上那行朱批。
王钦若意味深长地看向皇宫方向，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那就请曹利用在军中散布消息，说陛下...被妖人蛊惑。”他指了指特意用朱砂标出的一行字：“白袍妖将赵云，疑为前朝亡魂...”
与此同时，辽国地宫最深处，三百名萨满正围绕着一口青铜巨鼎起舞。鼎中沸腾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绿光，映照出墙壁上那些可怖的壁画——人首狼身的怪物正在吞噬活人。鼎内的液体突然剧烈翻涌，一只覆盖着黑色长毛的巨爪缓缓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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