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之士……在何方？”
季公公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满脸的疑惑之色。
这称谓如此之重，究竟是何等人物才能担得起？
「官家，您说的……究竟是何人？在哪儿呢？奴婢……」
宋钦宗抬手打断他：「宫里有个侍卫叫赵勇，武艺高强。你去查查他在哪儿当差，带他来见朕！」
“奴婢遵旨！”
季公公心里疑惑，却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又看了看晨光下的开封城，宋钦宗转身回宫。
刚到福宁殿，就见朱皇后站在宫门口，神色焦急。
见宋钦宗回来，立刻迎上来：「陛下！早上寒气重，您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
“没事，早晨空气好，朕出去走了走，精神好多了，让你担忧了！”
真如记载中所言，其容貌秀丽温婉，肌肤白皙似雪，仪态端庄，举止从容。
他在宋史中看过记载，靖康之难后，这位皇后受尽折磨，最终投水自尽，令人扼腕叹息。
生前温婉贤淑，尽心辅佐官家，国家危难之际，又坚守气节，令人叹惋。
如今朕来了，这悲剧绝不能重演！
用过早膳，和皇后说了几句话，季公公就进来禀报：「赵勇已在东暖阁外候着。」
宋钦宗一听，立刻就站了起来，极力压抑着激动，朝着东暖阁走去。
“奴才赵勇，参见陛下！”
宋钦宗刚进门，一名侍卫立刻跪了下去。
“起来说话，抬起头！”
宋钦宗打量着站起来的赵勇，心中也是感叹，此刻的赵勇身材魁梧，面容刚毅，双眼有神，紧握的双拳充满力量，丝毫看不出是普通侍卫。
赵勇见宋钦宗紧紧盯着自己，心中暗自紧张。
过了一会儿，宋钦宗缓缓道：“赵勇……朕听说……你武艺高强……以一敌十……可有此事？”
宋钦宗语气平和，可听在赵勇耳中却如同惊雷，吓得他再次跪倒在地：「奴婢该死！陛下恕罪！」
「起来……说话……」
宋钦宗心中有些无奈：“朕想亲眼看看，若是传言不假，朕给你个差事，你可敢一试？”
赵勇可是一位难得的人才，现在何处任职他不太清楚，但据说其忠心耿耿，武艺出众。
宫破那日，他浴血奋战，杀敌无数，即便…最终城破，也战至最后一刻…
那样惨烈的围剿中都能杀出一条血路，武功该有多高啊…算算时间，正是盛年，功夫想必更胜从前了…
「奴才…遵旨…」
赵勇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论武功，在这宫里，他还真没怕过谁。
半个时辰后，宋钦宗一行数百人抵达禁军大营。站岗的兵士懒散懈怠，巡逻的兵士步伐无力，操练的兵士更是敷衍了事。
宋钦宗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又隐藏了起来。
已经得到消息的禁军统领曹彬带着一大群匆匆赶来的将领们立刻行礼。
「臣…禁军统领曹彬，参见陛下！」
「曹卿免礼。」
宋钦宗很是平淡：“从龙卫军调一个百户所的军士来，朕有用，季公公，你跟着一起去！”
“臣遵旨！”
曹彬连忙应下，让副将去调人，季公公也跟了上去。
宋钦宗独自一人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望着远方，一言不发。曹彬等一众将领也不敢出声。
曹彬暗自揣测，早上内廷还传出陛下累了要休息一日，这会儿怎么就来了？
到底是心血来潮，还是…对自己不满，想敲打敲打自己？
另一边，去调人的副将偷偷摸出一袋银子递给季公公：「季公公，陛下…调人做什么？」
季公公瞥了一眼钱袋，没接，淡淡道：「将军，还是快些吧，陛下等急了…不好。」
“是、是！”
副将点了点头，虽有些恼恨季公公的不给面子，但这种场合他可不敢发怒。
只是片刻功夫，一队百十来人的军士就到了演武场。
宋钦宗朝着李公公点了点头，季公公尖细的声音便响彻全场，
「胜者赏银百两，击败赵勇者，晋升百户」。
台下百十来人一阵欢呼，而赵勇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赵勇，去吧！”
场中身影闪动，赵勇穿梭在军士之间，快得像一道残影，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声闷哼，有人倒下，有人被甩出场外。
场面让宋钦宗看得热血沸腾，可渐渐的，他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禁军，他引以为傲的禁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曹彬等一众禁军将领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只因，百户所的一百零五名军士中，有五十七人因为演武规则‘落败’了。
“曹卿，禁军还得练呀！”宋钦宗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曹彬如坠冰窟。
“臣死罪，请陛下治罪！”
曹彬立刻跪了下去，额头贴着地面。
宋钦宗扫了一眼，暗骂了一声老滑头，淡淡道：“曹卿言重了，朕还需要你守护京都安全呢！”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像一把枷锁，将曹彬死死地锁住。
说完就朝着台下走去，季公公立刻高呼：“起驾、回宫！”
禁军一众将领立刻跪了下来，高呼恭送陛下。
圣驾离去，曹彬被一众将领围住，他却猛地爆发：“都给老夫闭嘴，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一个百户所对付一个侍卫，竟然还有了五十多人被打出场外，
禁军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晚上到老夫府上议事，现在都去操练起来！”
见曹彬怒了，众将立刻散去，曹彬看着皇宫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
另一边，东暖阁内，宋钦宗看着赵勇：“你很不错，朕身边缺人，你就留下吧”
“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赵勇叩首谢恩，却又欲言又止：「官家…奴婢…闲暇时教导过六个徒弟，身手虽不及臣，但对付禁军那些个…以一当十五不在话下。官家若用得上……」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
「朕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宋钦宗语气冰冷，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赵勇忙道：「绝无二心！他们入门起，奴婢便日日教诲，忠于陛下，忠于大宋！便是…便是要他们去死，也绝无二话！」
宋钦宗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赵勇，总算没让他彻底失望。
要是那些个大臣，有一半似赵勇这般，金兵又怎敢南下？！如今有赵勇和他的徒弟，至少…夜里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怕…被人…害了。
「赵勇，你可有法子…秘密出宫？朕说的是…不被蔡京、童贯那些人察觉。」
赵勇思忖片刻，低声道：「官家，一两个…问题不大。」
「好！」
宋钦宗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你挑两个徒弟，带朕密旨，星夜兼程去陕西延安府，调种师道和他的西军进京！朕再赐你尚方宝剑，告诉种师道，皇权特许！胆敢阻拦，先斩后奏！」
「奴婢…领旨！」赵勇颤抖着接过圣旨，仿佛重逾千斤。
「等种师道进京…便是你执掌侍卫司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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