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东暖阁外。
宋钦宗负手而立，凝视着宁寿宫的方向，面色冷峻。
一个太监，竟敢把手伸到朕的后宫，简直是胆大包天。
愤怒过后，宋钦宗冷静下来，内心满是疑惑。
据史书记载，梁师成在徽宗朝时虽权势滔天，但并无闯入后宫之举。
可如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到底是他穿越引发了蝴蝶效应，还是另有隐情？九月的开封，秋夜微凉，宋钦宗就这样静静站着，身前四名健壮的侍卫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手中的长枪在灯光下闪耀着寒光。
一刻钟后，童贯、蔡京来了，跪在地上，宋钦宗未予理会。
又一刻钟后，高俅、杨戬来了。
“殿前司指挥使高俅、副都指挥使杨戬参见陛下！”
宋钦宗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两人，也不说话。
四人一脸茫然，他们正在熟睡就被叫醒，听闻皇帝召见，急忙赶来。
又是一刻钟后，赵勇回来了，身后还押着一位绑得结结实实、身着便装的男子。
“官家，梁师成抓回来了！”
跪着的高俅和杨戬一听是梁师成，心中大惊，这位大太监的行径他们有所耳闻。
如今皇帝盛怒，定是梁师成冒犯了后宫某位娘娘，被皇帝知晓了。
但此事与他们有何相干？殿前司负责皇宫守卫不假，但他们主要负责宫城外围安全，后宫之事与他们何干？
“梁师成，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臣只是误闯宁寿宫，望陛下恕罪！”
“误闯？呵呵……”
宋钦宗气得冷笑：“你是说太后，朕的母后在诬陷你？还是在欺骗朕？”跪着的蔡京低声道：“陛下，这其中或许……”
“住口，朕问你了吗？”
宋钦宗怒喝一声，打断了蔡京的话，接着说：“赵勇，将这贼子拖下去严刑拷打，让他把所犯罪行全部交代清楚，朕允许你动用一切手段。”
赵勇抓起梁师成就往外走，片刻后，梁师成的惨叫传来，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养尊处优的梁师成哪受得了这种苦，才打了几下就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赵勇拿着一叠纸过来，宋钦宗接过一看，怒火再次燃起。
这厮竟然强占民田无数，搜刮民脂民膏多达数十万贯，还与诸多官员勾结，妄图操控朝政。
“来人，将这贼子绑起来，朕明日有用，若夜里死了，朕诛你们三族！”“季公公，即刻带人抄家，家中男丁全部处死，女眷流放，所得财物充入内帑，与他勾结的官员一并严查。”
宋钦宗说完，看着跪着的高俅和杨戬，冷冷道：“被窝里舒服吧！”
随后上前一脚将跪着的杨戬踹倒在地：“太后的寝宫都有人敢擅闯，你们殿前司是干什么吃的？”
“是不是哪天朕的寝宫也有人闯进来，将朕杀了，你们才来？”
“陛下，我们殿前司只是……”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殿前司只负责外围安全，后宫不归你们管？”
宋钦宗冷笑：“朕问你，后宫的东华门和西华门每日傍晚何时关闭？”
高俅和杨戬瞬间明白问题所在，顿时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梁师成不属于后宫人员，东华门和西华门已关闭，他是从何处进去的？“陛下，臣死罪，请陛下恕罪……”
“陛下，臣管束不严，臣立即彻查！”高俅和杨戬连忙磕头请罪。
宋钦宗发泄完怒火，看着季公公：“季公公，此二人所犯过错按大宋律该如何处置？”
“官家，殿前司乃皇帝亲军，任免皆由陛下决定，依二人过失，死罪！”“死罪？”宋钦宗轻声重复一句，赵勇瞬间抽出长枪指向高俅和杨戬，两人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来人，拉出去斩了！”
宋钦宗说这话时，目光瞟了一眼跪着的蔡京，这两人是蔡京一党，他倒要看看蔡京是否会为他们求情。
果然，他刚说完，跪着的蔡京立刻抬起头：“陛下，可否容臣说几句？”“说！”
“陛下，皇宫内诸司衙门，截至昨日太监有若干，宫女数千人，负责东华门和西华门值守的殿前司将士不可能全部认得，稍有疏忽在所难免；其次，梁师成在两门关闭前进入未出来，值守卫士有失察之责，高大人和杨大人管束不严，若因这事被斩，会让殿前司将士人心惶惶，易生变故；此事主要责任在后宫巡查的内卫部队，他们作为后宫最后一道防线竟未察觉危险，可见内卫之松懈，因此，臣恳请陛下，饶恕两位大人死罪！”
宋钦宗听完，心中冷笑，后宫有严格的管理机制，怎会因人数多就疏忽。再者，你们外围安全没做好，反倒怪罪内卫，简直强词夺理。
还有那句易生变故，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由此可见蔡京的不甘。
他忠心吗？或许对徽宗忠心，可绝不是对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他懂，蔡京更懂。
蔡京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高俅和杨戬是他的党羽，死了这两人就失去了殿前司的部分控制权。
当皇帝当到他这份上也是无奈，但谁让他接手的是个烂摊子呢，皇宫都没几个可信之人，他父皇的昏庸、兄长的被掳就是教训。
宋钦宗故作沉思片刻：“今日东华门和西华门外值守的殿前司将士全部革职查办，永不录用，另领三十军棍！”
“高俅、杨戬，以你们二人过失，朕能诛你们全族，但念你们二人往日之功，又有蔡京为你们求情，暂不杀你们，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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