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妄道：“你也猜到了。”
妖妖问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不是来做课题研究的吗？为什么要杀人？”
李无妄道：“不知道。说不定他们研究的课题包括神器在内，他们是为了祝融之炬？我那时候签的协议全是英文，鬼知道研究课题包含了什么。”
“我知道巨子大人要找的人是谁了。”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个异装癖啊，娘娘腔，眼睛上戴个框框的人。”
众女子议论了一会儿，分头去找秦天扬。
从清晨到迟暮，找了整整一天不见人影。
“神器的线索，差不多算是断了。”姜伯鹤道，“巨子大人，怎么办？”
李无妄道：“天已黑了，大家累了一天一夜，今晚早点休息，以逸……”
妖妖提示道：“以逸待劳。”
“以逸待劳。”李无妄道，“姜伯鹤，你派人打扫一下现场。”
几个道士收拾现场血渍，驮着九公主的尸体到郊外土葬。
夜里，众人在郊外一座荒弃的寺庙歇息。
寺庙里的佛像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
钟月如在佛像前点燃篝火，与李无妄、妖妖、姜伯鹤父子、以及十来个墨家弟子围坐着。
李无妄道：“姜伯鹤，今晚我们要在这个荒庙露宿吗？你怎么也不安排个酒楼？”
姜伯鹤道：“巨子大人见谅。出来匆忙，没带太多盘缠，囊中有些羞涩。”
“早说嘛，钱还不是信手拈来。”李无妄笑道。
正想变个金子给他开开眼界，姜麟却埋怨道：“想住酒楼，你可别指望我爹这个铁公鸡。”
姜伯鹤怒道：“你个逆子，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至于这样吗？”
姜麟说道：“那我拿神器换饕头不是因为我没钱吗？我没钱是不是因为你抠抠搜搜，不给我钱？”
“啪”，姜伯鹤扇了姜麟一个耳光，怒斥道，“没钱你就偷神器来倒卖？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李无妄问道：“那饕餮的头颅，值多少钱？”
姜麟右手捂脸，道：“黄金万两，良田万顷，你说值多少钱？”
卧槽，这么值钱！
即便自己会点石成金，都得摸半天石头才能攒这么多！
李无妄疑惑道：“这么贵，谁买啊？”
姜麟道：“修炼者啊。吸食饕餮颅内的‘龙髓’，对修炼者大有裨益。品相好的饕头，有价无市。像九公主给我的那颗头颅，拿去龙市摆摊，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能卖出，大赚一笔。”
李无妄道：“你不也是修炼者吗？这东西这么好，为什么你不自己吸食，反而要卖掉呢？”
姜麟身子往后一缩，上下扫了一眼李无妄，道：“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放肆，怎么和巨子说话？没大没小！”姜伯鹤道，“巨子怎会不知道这些？只是考考你而已。”
李无妄堆起笑容，道：“知我者莫若老头啊！”
姜麟道：“这么跟你……跟您说吧。
您如果吸食了饕餮的龙髓，饕餮它爹、它爷爷、它祖宗十八代只要是活着的，都会闻着味来寻您报仇。
所以您得镇得住，打得过才行。
不然您以为这龙髓是猪脑狗脑豆腐脑，想吃多少吃多少？
我之所以不吃龙髓，是没那个自信对抗饕餮的一家老小，还不如卖了来得实在。”
姜伯鹤道：“巨子，您别听犬子瞎说。吸食龙髓修炼都是邪魔外道，弄不好有万劫不复之险。”
姜麟道：“爹，您此言差矣。
修炼的方法本就不一，否则也不会分那么多教派了。
您有什么理由说吸食龙髓是邪魔外道呢？
纵是魔教中人，他们好歹也修炼有成。
只要能突破自己的法力境界，又何分正邪？
要我说，正邪只该用来区分人性，而不该用来区分修炼的法门。
您就敢保证魔教中没有好人？正派中全是善茬？”
姜伯鹤道：“当然！魔教中必定没有好人，好人绝不会加入魔教！
即便好人加入了魔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藏污纳垢的地方，何来干净的人物？
况且魔教的修炼心法大体以吸人鲜血为主。
一入魔教，每日吸血。长久以往，好人都会迷失心智，变成恶人。
你在世上呆的时间也有二百多年了，还没看清人性吗？
你可曾见魔教出过好人？”
“真是爹说爹有理，崽说崽有理。”妖妖撩了撩头发，笑道。
李无妄瞥了她一眼，道：“妖妖，你净打岔。没看我在认真学习吗？”
姜麟兀自与姜伯鹤拌嘴争论。
没说几句，父子二人从言语冲突升级为肢体冲突。
“啪！”
姜伯鹤赏了姜麟一个耳光，道：“逆子！正邪不分，黑白颠倒！”
“哎哎哎，都少说两句。”钟月如劝解道，“吵到我们了。”
姜麟捂着右脸，道：“爹，您能偶尔打我左脸吗？我这左右脸都被您打得不对称了。”
“啪！”姜伯鹤在姜麟左脸扇了一巴掌，道：“如你所愿。”
李无妄不禁想笑，这对父子真是有点儿意思。
妖妖轻触李无妄的手臂，私语道：“李无妄，借一步说话。”
李无妄道：“借一步？什么意思？请说现代话。”
妖妖道：“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要和我单独约？”李无妄歪嘴笑道。
心想，妖妖不会跟自己表白吧？
还没有女生跟自己表白过呢！
好紧张，好激动！
李无妄心情忐忑地随妖妖来到荒庙后门的一个小树林里。
妖妖环顾四周，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道：“李无妄，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妖妖真想跟自己表白？
万万使不得。
妖妖总是凶巴巴的，又爱多管闲事，到时自己真成妻管严了。
得想想怎么拒绝她。
李无妄连连摇头，道：“别说，别说，千万别说。”
妖妖叹气，道：“那好吧，就让这句话埋在我心底吧！”
李无妄一股酸意涌上鼻尖，道：“你还是说吧。”
妖妖道：“那我可真说了。”
李无妄紧闭双眼，道：“来吧！”
妖妖酝酿了片刻，长舒一口气，道：“我……希……”
我喜……？
卧槽！
妖妖真的在向自己表白！
李无妄慌忙拒绝，道：“我不喜欢你。”
空气突然安静。
疾言必失。
卧槽！
李无妄心想自己说这话怎么不过脑子呢？
人家一个女孩子听见这句话，得多伤心？
妖妖脸蛋瞬间拉长，眼中泪花依稀可见。
李无妄支支吾吾道：“我……我跟你开玩笑呢……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发现只有他自己在笑。
场面略显尴尬。
妖妖道：“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李无妄尬笑道：“你……你不是想跟我表白吗？”
“才没有。”妖妖转过身不看李无妄，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希儿的消息！今天大家分头找凶手的时候，我路过一个集市听见有人喊‘赵希儿’。”
“真的吗？”李无妄大喜，道，“那晴儿呢？”
“我不知道。”妖妖仰面朝天，道。
李无妄走到妖妖前面，见她眼角噙泪，道：“妖妖，你怎么哭了？”
“才没有，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妖妖擦拭眼泪，道。
“那你别乱揉眼睛。”李无妄急切道，“我给你吹吹。”
“不用。”妖妖转身离开。
走了几米远。
“砰！”
“李无妄，有枪响！”妖妖朝李无妄跑回去，神色紧张，喊道，“你当心！”
“砰！”
“注意隐蔽！”李无妄冲上前，将妖妖扑倒，大口喘着粗气，道，“敌暗我明，别乱动。”
“砰砰砰砰砰砰……”
“不对，这不是枪响。”李无妄匍匐在妖妖身上，左顾右盼，道，“AWM狙击枪哪有这么快的连发速度？”
“不争气的东西，你放什么烟花，不要钱的吗？”荒庙那边传来姜伯鹤训儿子的声音。
“铁公鸡，放个烟花都不让！偏要放！”姜麟的声音。
李无妄松了一口气，道：“卧槽，我就说嘛，不是枪响，是姜麟那二货在放烟花呢。妈的，吓老子一跳。”
“不是枪响？那你还不赶紧起来，压着我……我都喘不上气了！”妖妖咳嗽道。
“啊……抱歉！”李无妄翻身而起，尴尬道。
“哼！”妖妖狠狠在李无妄脸上捏了一手，转身跑远，回头做着鬼脸，喊道，“跑不过我吧，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强大！追不上我吧，啦啦啦啦啦啦……”
李无妄愣了两秒，喊道：“竟敢捏本座的脸。站住，别跑！”跑去追妖妖。
二人追逐打闹了不知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的路。
李无妄只觉自己体力不支，妖妖看上去却十分享受。
“李无妄，这儿有个山洞。”妖妖发现身边有个山洞，道。
李无妄问道：“哪儿？”
山洞的入口很小，周围是茂密的草木，不易察觉。
妖妖身材姣好，从洞口钻了进去，道：“快点，快点进来。”
“洞口在哪儿呢？”李无妄问道，“黑灯瞎火的看不清。”
妖妖道：“你往左边一点，这儿，快点。”
李无妄摸索着，问道：“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