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众人看到这一幕，渐渐都有些闷了。
因为李承乾询问徐三的这些问题，在案发时县衙的捕快就已经反复问过好几遍了，毫无突破口。
甚至徐三都习惯到了对答如流的地步。
长安县令见李承乾只是询问对方这些问题，眉头深深皱起，觉得是信错人了。
要是光凭问话就能够找到蛛丝马迹的话，这个案子他们早在半月之前就破了。
何至于会等到今天？
还是太年轻了啊！
此时，就连赵雨柔也迟疑了。
她之前的确是选择相信李承乾，可是目睹李承乾的一系列问话，跟捕快们做的事情没什么区别。
甚至那些对话在卷宗里就记录着。
这让赵雨柔的内心出现了一丝动摇。
难道说，自己真的信错人了？
对方其实也只是尝试一下？
魏征站在不远处，捋着胡须，一脸愁容，以为李承乾要令人失望了。
唯独武媚娘，看向李承乾的眼神满是信任。
在场众人当中，或许也只有武媚娘是唯一相信李承乾可以破案的人了！
尽管李承乾此刻的做法显得十分鸡肋，就像是无用功，可在武媚娘眼里，自有李承乾的道理！
被问话的徐三跟王五，此时的心里也对李承乾十分轻视。
这些问题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印刻在脑子里的，闭着眼睛都能对答。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俩心里或许还有些紧张，防备，但是现在，都已经消失无踪。
认为这次的升堂，只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突然，李承乾话锋一转，问话的速度也问得越来越快，更加细致。
“张员外遇害当晚，你在做什么？”
“小人跟王五一起喝酒。”
“喝的什么酒？”
“西城孙记的女儿红。”
“下酒菜是什么？”
“一盘猪头肉，一碟拌豆芽。”
“回家时候路上有风吗？”
“有...好像没有。”
“天上的月亮圆吗？”
“圆...吧？”
徐三话音刚落，李承乾突然大喝一声！
“你说谎！”
“上个月十五的晚上，天上根本就看不到月亮！”
全场皆惊！
整个公堂内外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得落在李承乾跟徐三的身上。
有不解，有疑惑，有猜测，更多的还是在回忆...
上个月十五的晚上，天上到底有没有月亮？
徐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可能是小人记错了，那天晚上天上的确没有月亮，天黑乎乎的...”
“小人回家路上还险些碰到墙壁...”
徐三原以为只是习以为常的对答，渐渐漫不经心，却没想到李承乾会问那些奇怪的问题。
一声大喝更是让他心惊胆颤，以为自己说漏了什么。
李承乾看着他，语气放缓，平静得说道。
“别紧张，就是随便问问，你看你，额头上都流汗了，赶紧擦擦...”
“其实上个月十五的晚上，天上的月亮挺圆润的！
徐三慌乱得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头狂跳。
“这...那似乎有月亮哈，是小人记错了，应该是前一天晚上没有月亮...”
不等他多想，李承乾继续问道。
“张员外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跟王五一起喝酒...”
“那张员外遇害的前一天晚上呢？”
“前一晚小人跟好友吴二在一起。”
“一起做什么？”
“喝酒。”
“我问的是你杀张员外的那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杀他的那天晚上，当然是骗他到后院...”
徐三话说一半，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一双眼睛死死瞪大，脸上吓得煞白，身子不知觉得开始颤抖。
张口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没有一丝力气...
公堂内外也是出奇得安静。
所有人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长安县令愣住了，赵雨柔愣住了，魏征愣住了...
片刻之后，全场哗然！
“我的天，原来凶手是他！”
“徐三居然就是杀害张员外的凶手，简直丧心病狂！”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也太可恨了吧，之前张员外死的时候，他还装无辜...”
“嘶，细思极恐，他居然是这种人！”
“要不是亲口承认，我都不敢相信...”
......
围观百姓都惊讶得相互议论。
公堂上，长安县令猛然站起，心中震惊！
他原先看李承乾审问徐三的过程，可以说得上是平平无奇。
可是最后越来越多的问答，似乎将徐三整个人的心神都代入其中，来不及思索。
也因此，才会落入李承乾的思维误区，不自觉得脱口而出！
这种审案手法，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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