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多长时间了？”
说话间，孟训起身伸了伸懒腰，活动筋骨，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
“回公子的话，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看过多少人了？”
“现在进去的是第五个。”
孟训听后先是一愣，满脸诧异看向庄荣。
却见对方默默点了点头，便知他一定是没有数错。
四个时辰就看了五个人，一个人看了一个时辰，这效率可真是够可以的。
如果是在军中，哪怕是挂盐水，四个小时也该打完四瓶了。
难怪这方家药铺外面每日排那么多人，除了有些慕名而来的以外，这效率也是让人称奇。
“我说怎么每天外面排这么多人，就这速度，看到天黑也看不完。”
“干脆告诉后面20几个人，直接回去吧，明儿个再来赶早。”
孟训说话的声音故意提高了许多，生怕里面的方长林听不见。
果不其然，话才刚说完，方长林满脸怒意冲屋子里面冲了出来。
“你要是不愿意待，就赶紧滚回去，不要在这打扰我。”
“如果搭错了麦，你能承担得起吗？”
孟训淡然一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不是我说，二叔你要是不会看就赶紧趁早退居二线吧，每天就这速度，岂不是让后面那些人都白跑？”
本以为自己教训一番，孟训便知道收敛，不曾想竟当着面质疑起自己来。
方长林原本不想与他计较，可孟训这话实在可气，终究是忍无可忍。
“你说什么，我不会治病？”
“出去打听打听。我若是不会治病，这整个青州可还有一个坐诊的！”
面对方长林此时的愤怒，孟训倒是不以为意，径直走进了右边的屋子。
只见里面坐着一面色蜡黄的男子，身材瘦弱，发量稀少明显就是一副虚弱身子骨。
桌子上还放着半张单子，孟训仅一眼就知道方长林想要下什么药。
“混账东西，还不滚出去！”
见孟训竟然直接闯进自己面诊的屋子，方长林终于忍无可忍，话还没说完，手便已经抬到了半空中。
只是不等这巴掌落下来，庄荣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敢当着面对孟训动手，他还是头一个。
“轻点，你要是把他的手腕给捏断了还怎么写药方？”
孟训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顺手将那张药方递到了方长林的面前。
“你这方子开得不对。”
“他虽说是气血亏虚所致，但这方子药效未免太过柔和，就算是按你这方子吃，半年也未见什么效果。”
说话间，孟训淡淡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中年男子莫名心虚，低下头去，而方长林还不知其中缘由。
“真是开了眼了，一个毛头小子，竟还敢质疑我的方子。”
“你这么有能耐，怎么不自己独立门户？”
孟训听得出来，方长林这分明是在用话激他，殊不知这却是孟训想要的。
“二叔何必说得这么难听，你要实在不信的话，大不了我们赌上一局如何？”
“先让他按你这方子吃，半个月若是有效果了，那就是我输了，否则的话……”
话说到这里，孟训故意顿了顿，方长林果然上当了。
“否则什么？若是你赢了，大不了这铺子给你，从此以后我便不再坐诊。”
方长林这话一出口，外面那些百姓听见不免有些着急，就连掌柜的也连忙劝说。
“二爷这又是何苦呢？何必和一个晚辈见识。”
“不是我说你也该知道收敛才对，仗着受我们家老爷的照顾，竟多次找事，难道你们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刘掌柜终究是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想要替方长林说句公道话。
可实际上，言语之中确实在提醒他们两个，这毕竟是在外面，二人若是撕破了脸，终究是让其他人看笑话。
孟训倒是没想到，这刘掌柜还算得上是机灵和方长林，这一点就着的脾气简直大不相同。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如果你输了，那当然是要让我来医治，犯不着直接砸了自己的招牌。”
见孟训依旧不肯让步，刘掌柜还未开口，方长林索性一口答应下来。
“好，这可是你要赌的，若是你输了以后就给我滚出去，不可以再踏入我药铺半步。”
两个人十分爽快，当场做赌。
方长林将自己没写完的方子写好后，交给了刘掌柜，并没有注意到那中年男子闪躲的目光。
经此一事后，方长林脾气算是彻底上来了，刚想要关店，却正好看见孟训脸上的嘲讽。
想起昨日孟训所说的话，方长林心中再怎么愤怒也不会再次闭店。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孟训并未离开，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公子为何非要拉着他吵一架，等到方老爷回来后直接让他做主，将你安排在药铺，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庄荣对孟训的做法十分不解。
“小庄啊，论武功，你或许悟性颇高，可若是论其他，您和那方清雅可真是不相上下。”
庄荣听得出来，自家公子说话绝对不是在夸他的。
“我这样做当然是有我的道理，别说半个月用不了十日，那中年男子必定会重新找上门来，等到那时就是你公子，我大显身手之日。”
想要坐稳方家出人头地，仅仅是在这药铺里坐诊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但凡是方长林在，前来问诊的人都只认他方大夫，哪里会知道自己？
孟训可不是守着一方桌子，默默努力，等这名声传开，在方家站稳脚跟，这对于他来讲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既然有现成的踏脚板，不用岂不是浪费？
“公子又是如何确定，那中年男子一定会回来的？”
庄荣十分不解，更不知自家公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竟学得一手治病救人的好本事。
只见孟训惺惺一笑，意味深长拍了拍庄荣的肩膀。
“这话我现在与你说，可能有些太早，等你什么时候成家了，自然就明白了。”
“都是男人，有时候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根本就不需要多问什么，只不过我们的方大夫，明显对这方面还不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