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以后要是再饿了,直接去方家药铺寻我,我必定请你吃一顿饱餐。”
孟训这话一出口,小乞丐竟然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看他这模样,年纪不过十几岁,没比庄荣小多少,却命运多舛。
“公子救命之恩,必当永生报答。”
小乞丐含糊不清地说着,孟训却听进心里去。
如今,自己羽翼未满,别说是为孔家翻案,怕是都无法活着离开这青州城。
钱财之事,自己或许还能凭头脑挣得,但身边若是无可用之人做事也是束手束脚。
想到此处,孟训和庄荣对视一眼,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孟训的用意。
不多时,方清雅挑好了胭脂,这才和孟训回到方家。
当天夜里。
刘掌柜蹑手蹑脚从家里出来,来到安乐阁时,却见里面热闹非凡和整个安静长街相比尤为突兀。
看到刘掌柜出现,常逢春立刻招手,将人叫到自己身边来。
王放往后退了一步,故意让开一条路,下意识的举动,却让刘掌柜瞬间吓破了胆,额头上满是汗水。
屋子里除了几个陪酒女以外,便是庄荣身边的暗卫,如此阵仗,刘掌柜自知今日怕是自己的命劫。
“我听说方长林出去进药材去了,这药铺就只剩下你这个掌柜的,怎的到现在都没有半点进展?”
“算算时间,你在方家待了,怕是已经好几年了吧?”
常逢春这话一出口,刘掌柜十分惶恐,跪在地上,整个人身体不断地颤抖。
“二爷明鉴,小的今日趁机已经将药铺仔细找过了,确实是没有那张药方。”
“正想着明日以查账为由,去其他的铺子一一瞧过,若还是没有,怕是就藏在方家。”
话音刚落,常逢春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底多了几分寒意。
察觉到常逢春的异样,王放一只手背在身后,随时有可能动手。
然而,过了许久,常逢春却忽然冷笑一声。
刘掌柜的所作所为,自己当然知晓,这么长时间没有线索,不用想都知道,方子当然不是藏在药铺里。
“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放在药铺里呢?”
“之所以让你留在方家药铺,就是为了让你仔细着点儿,虽然东西不能摆在明面上。”
“可谁又能够确保,方长林不会开出药方?”
刘掌柜听了这话,暗自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条命,今天肯定是保住了。
只见他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为自己辩解,“二爷英明,只是方长林十分小心谨慎,每日的药方全都自己带回去,甚至就连孟训地也一并收了去。”
“小的除了从抓药的记录上能够得到些线索,根本就毫无下手之处。”
常逢春听后,眉头微微一挑。
刘掌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若是让常逢春觉得自己毫无价值,那又何必再留着他?
“你也该知道那孟训也是我的人,你们两个人都为我卖命,你来得比他早些,若是被他抢先一步,可见你平时是没有用心了。”
常逢春的话,让刘掌柜瞬间警惕起来也知道自己一旦没了作用,被孟训抢了风头,就会被常逢春舍弃。
“请二爷再给小的一次机会,一定要拿到药方。”
常逢春忽然眉头一紧,被刘掌柜吵得有些头疼,抬手让人将他打发出去。
王放回来将今日孟训的所作所为如实上报。
得知他竟然还有时间救了个小乞丐,常逢春直接笑出声。
“他还有这个功夫。”
“有他哭的时候。”
另一边。
孟训回到方家后,庄荣已经将那小乞丐的身份调查清楚。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从哪来的,只知道在青州城外的树林里和其他乞丐窝在一起。”
“听其他的乞丐讲,当初跟他来的还有一个老妇人,只不过那妇人在上个月初已经身故了。”
孟训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像是这样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毫无仰仗之人才用得放心。
说白了,无根之人才能为自己所用。
“公子是打算将他留下?”
庄荣一眼便看出了孟训的想法。
“我们既已落难有方家照顾,可身边终究无可信任之人。”
“方家又多受常逢春胁迫,先把眼前的障碍扫干净了,我们才能大展拳脚。”
庄荣对孟训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只是对于孟训而言,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天之骄子。
相反,深陷危机之中,四面楚歌,想要在这一滩泥泞中挣扎出,着实不容易。
“那刘掌柜在家里养了好几个小妾,但是老来得子,儿子才两岁有余。”
“我要是没猜错,常逢春现在应该已经沉不住气了。”
想起之前常逢春和那男子碰面,双方剑拔弩张,但对方似乎并不畏惧常逢春。
再加上二人的谈话,明显是另有所指,孟训也可以断定这个常逢春看似是青州黑势力。
可实际上背后一定还有更高的人在掌控它。
孟训既然想为父亲报仇,就必须想办法先在青州站稳脚跟,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为孔家翻案。
“不过有一点,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上次刺杀我们的人并非张强的人。”
孟训的话让庄荣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是张强派人想要暗杀孟训庄荣,甚至难以想象这对于孟训而言是何其残忍的事情。
“那我们是不是要联系张将军?”
孟训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来,张强才上任不久,再者但凡他有心也迟早会来联系自己的。
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出现,一定是因为张强自己都自顾不暇。
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二人自然会见面。
“这还不着急,先让我把青州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说话间,孟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深夜直接去找了方载。
书房内。
方载忽然席地而起,目光嗔怒盯着孟训许久未曾开口。
此时,孟训就坐在对面,十分坦然脸上的笑容不减,就这样静静彼此相望。
过了许久,方载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你终究是要有一日为父报仇的,但没曾想会来得这么快。”
“你真以为那常逢春那么容易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