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我小时候也曾经发生过，是我们让山神感到愤怒，必须用童男童女祭奠，才能够平息愤怒，否则的话，不仅仅是山中野兽会出现这种状态，时间一久，就连我们养的牲畜也会如此。”
“最终，我们也会变成那样。”
村长的声音苍老而又沙哑，他似乎陷入到了某种恐惧的回忆当中，身体在小幅度的颤抖着。
吴勇皱着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这就是父辈死亡的原因吗？记得小时候好像也是因为家里的牛，腐烂而不死，所以我父亲和妹妹，就是因为去给山神献祭了？”
吴勇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那是他最难熬的时光。
这件事情村里人有不少都是感同身受。
那年，分别献祭了五名童男童女，以及村子里不少的青年都因此丧命，这才平息那所谓山神的怒火。
余良皱起眉头，没吭声。
“自那之后，村子里的新生儿就逐渐减少。”另外一个老人满是沧桑的说着，“现在合适年纪的孩子一共也不足十个呀。”
这时，吴勇直接跪在了余良的面前，“大人，您见多识广，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们？”
吴勇知道，这件事情非常危险，但现在，似乎只有余良才能够帮助他们。
村里的人满是企盼的望向余良。
杨胖儿不由得皱起眉头，被道德绑架这种事情，总是会出现在更夫的身上。
因为他们身上的职责，所以不得不接受，这种看似送命的委任。
“说说当年的情况吧。”余良沉声道。
村长刚要开口，目光看到余良身上的伤口，又把话咽了回去，“吴小子，没看到大人现在身上的伤都快泡烂了吗？赶紧带大人把身上的伤处理好，之后再仔细探讨。”
村长的提醒让吴勇猛地回过神来。
看到余良那惨白的脸色以及身上的伤口时，顿时惭愧低头。
深夜。
惶恐不安的村民也逐渐睡下。
只是隐约间，还能够听到在陷阱坑当中，巨虎的嚎叫。
杨胖儿缓缓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余良坐在窗边，在月色下擦拭着自己的长刀。
余良的刀，一如既往的锋利。
在银灰之下泛着冷光。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那些神明要眼睁睁看着妖魔肆意？”
“难道神的职责不是守护吗？”
杨胖儿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到最后自己的眼眶率先红了。
幼年时，杨胖儿的母亲不止一次祈求神明的帮助，可换来的却是惨死。
年少的她，本以为到了父亲身边，最起码不会饿肚子，可她满怀希望的去了，又满是绝望的离开。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的话，为什么一定要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还是说，它在享受着众生凄苦的画面。
以此为乐！
“神？”余良苦笑一声，“莫胖子说过，信仰等同于神明，相信什么，什么即为神！”
“我只信我自己！”
依靠神明或是旁人都是虚无缥缈的。
余良说的这些话，让杨胖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她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转头看着此起彼伏的山脉，这山绵延不绝，巍峨壮丽，在夜幕之下，漆黑一片，如同巨兽般俯视着渺小的人类。
自古就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说法，村民平时多数以打猎，种植庄稼为生，自然有山神的说法。
他们一代代信仰山神，就算这山原本没有神明，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信仰之力的加持。
或许那所谓的神明就真的出现了。
可笑的是，它明明是因人而生，却要人献祭生命。
竖日。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汇聚在吴勇的院子里。
“村子里的事情，我已经上报给镇上的大人了，这两天您就在家中安心养伤，另外，昨天的事情也的确是我们欠考虑，你也是身受重伤，怎么把你推到险境当中！”村长早在经历了一夜的深思熟虑之后，如此说道。
余良见他言辞闪烁，恐怕是担心自己贸然入山，不仅战胜不了神明，反而还会进一步的惹怒山神吧？
到了下午。
余良站在院落当中，看着山上愣愣出神。
杨胖儿担心他的伤势不能久站，于是就走上前来，“那山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你的注意力吗？”
说着，她也顺着余良的视线，朝着山望去。
紧接着，杨胖子就皱起眉头，如临大敌般僵硬在原地。
在杨胖儿的视野当中，这山似乎活了一般，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好在余良的手是搭在杨胖儿的眼前。
当视线被阻挠之后，杨胖儿这才松了口气，满是惊恐的跌坐在地上。
余良索性蹲下身子，直直的盯着杨胖儿的双瞳。
半晌之后，余良收起震惊，“怪不得，你父亲如此执着让你回去献祭。”
话说的云里雾里的，杨胖儿不解，“难道还有其他缘故吗？云祭曾经说过，是因为我跟父亲有血缘关系，只要我献祭，就能够以最大程度帮助他完成修行。”
“你的眼睛有一道封印！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并没有展现出异常，现在，经历这些妖魔次数太多，你的封印要破了。”
余良这话顿时让杨胖儿兴奋起来，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余良，抑制不住的将上半身凑到余良面前，“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有天赋的那种？那我应该怎么修行。”
杨胖儿以为自己只能学防身术，现在又重新燃起希望，整个人都明媚了不少。
再加上那扑面而来的香风，更让人心神悸动。
余良红着耳廓，别过头去干咳一声，“等解决完山神的事情，我带你去平云山，那里住着一群以瞳术闻名的种族，或许在那里，能够彻底激发你的天赋。”
对于实力的渴望，余良觉得杨胖儿和自己的内心是相同的。
与其抑制天赋，倒不如彻底激发，或许有着意想不到的可能性。
唯独有一点。
余良又忍不住开口多说了几句，“能够封印住人天赋的人，实力很强！这或许是你母亲，给你一次做平凡人的机会，踏上修炼这个道路，就再也做不回普通人了。”
余良也会羡慕那些普通的人，虽然身处在危险当中，却能够散发极其惊人蓬勃的生命力。
短短的一生当中，也可以过得非常精彩，甚至是极其幸福的一辈子。
反观他们这些修炼之人。
资源，毅力，危险……
这些因素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闭眼了。
上一秒还喜笑颜开的交流，下一秒可能就是生离死别。
“母亲想要保护我的心是好的，我相信她也会尊重我选择的路。”杨胖子从地上站起，抬头看着天空。
可能是阳光太过于刺眼，只觉得眼眶格外温热，近乎要落下泪来，“我的人生注定要被人摆布，现在终于有了反抗的机会，必须要牢牢抓住。”
杨胖儿的态度也十分的坚定，就算知道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
也义无反顾的走上了最艰难的那一条。
人生，总是要选择挑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