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两个大瓷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杨胖儿张了张嘴,走到破木板床边上坐下,低头看着脚尖。
“对不起。”沉默了半天,杨胖儿喏喏出声,“但我不是妖!”
“我知道。”余良点头,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所以县内的两起命案,都和那妖有关?你……你和它什么关系。”
“它……它是我父亲的弟子。”
父亲?弟子?妖?
余良将这三个词联系到一起,瞬间想到了手段莫测的修道之人。
“你是修道人?”余良皱眉问。
“不!不是!”杨胖儿激动的站起来,又黯然坐下,继续解释,“我就是个普通人,那人也不是我的父亲。”
“那你到底是谁?和妖什么关系?”余良困惑问道。
原来。
杨胖儿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没见过父亲,靠坑蒙拐骗成了年。
母亲去世之后,父亲找来了。
和父亲回了山门,杨胖儿过了一段衣食无忧的日子。
有一日无意间,她听到父亲竟然是大夏威名赫赫的邪修黎术,豢养妖魔,残害百姓!
母亲当年也是因此才会离开,最后郁郁而终。
所以杨胖儿恨极了黎术,连夜下了山,再也没回去。
平阳县杀人的妖应该是黎术的弟子云祭豢养的,可她也找不到云祭在哪。
等到杨胖儿解释清楚,余良没在多问。
看着屋里仅有的一张破床,余良撇撇嘴,想缓解杨胖儿压抑的心情。
他用手一指,“你睡。”
“你怎么办?”
“和你一块啊!”余良故意坏笑着,“我不是你的相公吗?”
噔噔!
杨胖儿后退两步,双手放在胸前,“别乱来!”
“呵呵!”余良咧嘴一笑,没在调戏她,推门去了院子里。
趁着夜色正浓,余良盘膝而坐,开始了修炼。
除妖司传下的法门,共有六阶,和大夏对妖、道、术以及武者的实力划分相同。
五年前他入职除妖司,是一阶中段,如今已是一阶巅峰。
传说中的大妖相柳和除妖司司尉马由都是五阶巅峰,至于六阶或六阶以上,没人知道何等实力。
或许,只有当初传下法门的神秘人才懂。
至于杨胖儿的修道者父亲黎术,他们自认为高于武者和妖魔,踪迹难寻,但实力相差并不多。
竖日。
天色微亮,余良沐浴着阳光清醒。
掀开了不知谁给他盖的破被子。
和杨胖儿简单吃了早饭,出门去了县衙。
等到余良离开,杨胖儿神情落寞在原地站了好久。
随后她开始收拾院子,又把厢房的一堆脏衣服洗干净,就出了门。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一扇街上新杀的猪肉,拿去厨房剁成小块,挨个用布包好。
之后杨胖儿回到大柳树下,看着摇椅出神。
半晌后,她叹了口气,掏出怀里的镜子。
这镜子是黎术送她的,保命的同时,还能抹去任何人的记忆。
“对不起,余良!如果你记得我,那你一定会死!”
说完,杨胖儿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一阵阴风刮过。
一黑衣人影从院子外轻飘飘的落了进来。
“大小姐!”
云祭单膝跪地,拱手道。
杨胖儿一见来人,登时脸色铁青,皱眉道,“你果然在这!人是你杀的?”
“师傅算到您会在平阳落脚,云祭已在此等候三天,请大小姐莫要难为云祭,随云祭回山吧!”云祭没抬头,也没回答杨胖儿的问题。
“我不是你们的大小姐,他更不是我爹!”杨胖儿立着眼睛,怒不可竭,“再不滚,我就大喊邪修在此!”
云祭听闻邪修二字,皱着眉,默默起身后退两步,“大小姐,凭朝廷那些鹰犬困不住我。”
“那加上这个呢?”杨胖儿冷冷一笑,拿出镜子晃了晃,随后厌恶的一甩手,“滚!”
云祭低着头,忽然笑出了声,“你骂我?”
“骂你怎样?你敢动我吗?”
“装好人真的很累啊。”云祭佯装叹气,凑到杨胖儿面前,“师傅说了,务必要把你带回去是不假,但……死活不论!”
什么?
杨胖儿猛的瞪大双眼。
“你以为师傅真的在乎血脉吗?不过是用你炼制替身罢了,活祭最好,但死的也不差。”云祭说着,露出嘲讽般的笑容。
下一秒,云祭伸出手抓向杨胖儿的脖颈。
她赶紧用镜子挡在前面。
可她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手持宝物也不会是云祭的对手。
院子里扬起大片灰尘。
等到灰尘散去,云祭已经用脚踩住了杨胖儿。
“我……我死可以,让他活吧!他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也不会找你们。”杨胖儿干咳了几口鲜血,近乎祈求的说着。
“嗯?这才两天就有感情了?”云祭变态般的舔着嘴唇,阴笑道,“他不是更夫吗?除妖人呐!”
“他不来找我,我自然不会自找麻烦!”云祭冷冷道,“但你一定会死!”
杨胖儿点头,没在吭声。
随后默默闭眼,无声的念了句咒语。
……
县衙。
余良正在和莫胖子商讨怎么捉妖。
突然没来由的头痛,双眼一片恍惚。
“怎么了?”莫胖子问。
晃了晃头,余良皱眉,“没事,昨晚在院子睡的,可能着凉了。”
“在院子睡的?这是让杨胖儿赶出去了?”莫胖子调笑道。
余良一愣,皱眉道。
“杨胖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