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天,我约了大牛和二宝辞行,这是我在皮村仅有的两个朋友,我们仨在村里后村的沟壑前摆上个破坛子填上土,找了几根小树枝当作香,面对着离山,等着太阳落到了远处的离山后面,便学起了刘关张结拜。
我们像模像样的插好树枝,还跪在地上磕头,“我小邪,我大牛,我二宝今日结成异姓兄弟!......”孩子就是天真,这次结拜我们都不知彼此姓什么,就这么结成了无名的异姓兄弟。当时还觉得轰轰烈烈,特别仗义,我还算是大哥呢。现在想想,这假惺惺的假仗义在现在的社会里不是比比皆是吗?春花也对着离山拜了拜,她念叨的是拜别离山,拜谢师傅。我确定她是真是的,因为她是默默无声地。
“可我们非要对着离山发誓?”我问看上去相对聪明的二宝
他一本正经的指着离山“大哥有所不知,这离山里有拄着人骨丑凶丑凶的大凶尸姐,谁要违背誓言,就让大凶尸姐晚上去吃他!”
“不对,不对,我爹说,他是个赤面獠牙,跑起来飞快的怪物。”大牛纠正道。
他们还给我讲了许多大凶师姐的传闻,什么晚上吃小孩,撒谎吃小孩,哭闹吃小孩,不听话吃小孩...
我憋着笑“你们见过你们口里的大凶尸姐吗?”
大牛摇着头说自己不希望看见大凶尸姐,说自己跑不过她。二宝告诉我,他差一点见过,他爸说那次烧了赵寡妇的玉米地,大凶尸姐说他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晚上要来找他,他吓得一夜没睡,躲过了一劫。
我没告诉他们大凶尸姐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子,也没争辩大凶尸姐从没走出过离山深处,跟没告诉他们他们说的大凶尸姐是我的师姐,现在就封在我的右臂里,我怕吓坏他们,更怕他们笑我吃牛。可我还是开心的在池海里奚落了师姐老半天,气的春花直跺脚。
第二天临行前,我把我爷给我的行李收进了空间戒,我爷还特意给了我几本书和一套银针,叮嘱我要不断学习,还一个劲的叮嘱我要遇事低调,像絮絮叨叨的我奶,虽然絮叨,可还是挺亲切的。血浓于水,虽然我爷这段日子老坑我,但我爷毕竟是我爷,我还是明白他一切都是为我的苦心。
“爷,保重身体!加强锻炼!我很快就会逃回来的!”我答应了一声喊了几句口号把几本书和银针放进了空间戒。我爷欣慰的笑了笑。
我师父神神秘秘的跑了过来,“小邪呀,为师这次不能陪你去,你七师哥旺财也要守山,为师给你两样宝贝。”这糟老头,宝贝还挺多。虽然我师父平时不靠谱,可疼徒弟护短这事不用多说都看得出来,尤其是我大师姐和我这个关门弟子。师姐是师父亲手带大能不疼吗,我是门里最小,不疼我疼谁?
我俏皮一笑,“算你老头有良心,啥宝贝师父?”
我师父拿出一个紫金葫芦,这葫芦我见过,平日他装我那......,难不成是个什么宝贝?
“师父这紫金葫芦也是宝贝?”
“当然了,这可我的大宝贝!”我师父冲我眨着眼睛。
“那咋用?”我抢过来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急切地问。
“怎么用?当夜壶用呀,就尿这里,为师就能收到,这里可收九天之水!厉害吧。”他边说边亲手帮我记在腰间。原来是她妈夜壶!好看是挺好看,但再好看它也是个尿桶呀!
要不是看这葫芦精致,我都想摘下来砸死这个老扣。
“呃......谢谢师父!您还真是为自己着想,我出远门您都不放过我。不管徒儿走到哪,看见这个葫芦我就能想起您!”
“一定要多喝水噢!”我师父还不忘关心我一番。“哦,对了还有这个,你四师哥。”他从头上摘下一只虫子。
尿壶我忍了,可这头顶随意拿个虫子就说是我四师哥,我真是......,这老头不会是大限将至糊涂了吧。
“你四师哥,厉害的很,在这边倒时用处不大,让他跟你们下山吧!他在你们这趟应该问题不大。”
我师父把这条虫子发在我手上,就是一条臌茸臌茸的肉虫子,像蚕,只不过全身透明。
“师父,这......”
我师父还没说话,师姐在我池海就喊着“这...这是四师弟,天蛊蚕!小傻子,快谢谢师父,这可是师父的至宝都拿出来借给你了。”
“啊,至宝?”
我师父大笑“哈哈哈,你师姐知晓,日后你师姐会告诉你,收好吧!他也可以靠你的琼汁玉酿供养”说完他把这天蛊蚕扔进了紫金葫芦里。好嘛,谁身上的东西随谁!都好这一口。
“日后你只要默念天蚕天宝蛊蚕我宝它就自己会出来。好了,去吧,没事就回来看看,我和你爷一家在这等你们,记住我说的话,术不分正邪,取决于心。”
我突然就感觉我的右腿一软,窟通一下跪在地上,甭问,我师姐要给我师父磕头,于情于理,于尿壶于肉虫子,我也得给我师父磕一个。我双腿跪下,深深的给我师父磕了三个头,我师父转过身,倔强地说道“什么破规矩,以后别跟我来这套,看着烦!”抽了两下肩膀回屋去了。我刚想起身,我师姐却转向我爷爷,又磕了三个,我爷爷笑着把我搀起来,嘴里却念叨着“春花,快起来,快赶路吧。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师傅。”旺财也应景的叫了两声算是道别。
“七师哥,拿下全村的母狗!加油!”
出门,我眺望了一眼不远的那个坟包,还是那么安静,
风吹过,
“其实已经不平静了,师父和你爷爷在设大阵压着整个离山,很危险,不知哪天就会崩.....”
“我知道!”我没让师姐说完。
“我会尽快回来的!”我默默的将门前老柳树上断了的红绳和铃铛默默收进了空间戒,就当个纪念吧,想他们时也许可以摇一摇。
“想不到你心思还挺细腻?”
“谁跟你一样,动不动就磕!”
“臭小子别找不痛快,老娘夸你呢!”
“用不着你夸!”
“信不信我告诉你爷爷你欺负我!”
“我错了,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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